許希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打來電話的人是他的經紀人蔣平,“喂。”
蔣平開門見山地說:“你能來公司一趟嗎?袁滴寫了一個劇本,我想你會喜歡這個劇本的。”
許希文曾經是袁滴的同學,他比蔣平更清楚袁滴的才華,倚馬千言,下筆立成,而且腦洞奇大。袁滴的經典作品《秘密》惟妙惟肖地描繪了一個精神病人的內心世界,簡直讓人懷疑作者就是從精神病院中逃出來的。
“上次我演的是死去的影帝,這次我演的是什麼?”許希文開了個玩笑。
“男主角——白袍將軍陳慶之。”
許希文吃了一驚,“‘名師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的那個陳慶之?”
蔣平反問道:“還有哪個陳慶之?”
陳慶之是南北朝時期南朝梁的將領,他身體文弱,不擅弓馬,但是胸有丘壑,極富謀略。。大通初年,他護送魏帝元顥北上,從銍縣出發到洛陽,一百四十天平定三十二城,大大小小共四十七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他的部下皆穿白袍,被稱為“白袍軍”。
許希文讀過《梁書·陳慶之傳》,這位以七千騎兵大破三十萬大軍的不世名將給他留下
深刻的印象。他猶疑地說:“我…可能不能很好地詮釋這個角色。”
“如果連你都推辭,以袁滴的個性,這個劇本很有可能就會被塵封了。”
袁滴的個性,確實如蔣平所說,如果找不到長相符合他心目中角色的演員,他寧願把劇本撕了,也不願被人糟蹋了。他找上許希文,就是認為隻有許希文才能演繹出他心目中的陳慶之。
“好的,我馬上來公司。”許希文掛上了電話,轉頭對秦逸說:“我要去公司一趟。”
秦逸站了起來,“我送你。”
“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了。”許希文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油煙味,於是換了一套衣服才出門。
……
許希文到星線的時候,蔣平和袁滴已經等候多時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桌子上有一份薄薄的劇本,許希文直接拿起來看。這部名為《陳慶之》的電影劇本不長,他很快就看完了,“這個劇本隻有一部分吧,剩下的劇本呢?”
“沒寫。”明明是室內,袁滴卻沒有取下自己的兜帽,把自己的臉藏在陰影中。
許希文哭笑不得地說:“你是在開玩笑嗎?”
“導演是譚旭,演員都選好了,資金也已經到位了,就是劇本沒寫完。”袁滴頓了頓,“我和譚旭商量著邊拍邊寫。”
許希文放下手中的劇本,“譚旭就這麼由著你胡來?”
“我本來是寫著讓許希文來演的,後來許希文死了,我就沒寫下去了。許希文的表演,讓我特別有創作的靈感,現在我沒有靈感了。”袁滴直勾勾的盯著許希文,“我看好你,再次激發我的靈感。”
許希文笑道:“要是我不能呢?”
“那就不拍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袁滴攤手道。
“你就這麼不把投資人的錢當錢?”許希文知道拍電影——尤其是古裝電影,拍一天都跟燒錢玩似的。
袁滴身體往後一仰,背靠著沙發,“我和譚旭還有幾個哥們就是投資人,有錢,任性。”
許希文佯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這麼任性你爸媽知道嗎?”
“譚旭拍商業片快拍吐了,我這是拯救他於水火。”袁滴一本正經的說,“用曆史片的清流洗滌他碩果僅存的節操。”
“我替譚旭謝謝你和你的全家。”許希文不是一個貧嘴的人,可碰上了老同學,他就覺得自己身體某個部分有一個名為“吐槽”的開關被打開了。
“不用謝,這是哥們應該做的。”袁滴在別人麵前並不多話,也是碰上許希文就好像打開了話匣子,這讓他不由地產生了一種熟悉感。他從懷中掏出一疊皺巴巴的紙,“我們把合約簽了吧。”
許希文接過合約,利落地簽上了尹楠的名字。
蔣平聽到《陳慶之》劇組打算邊寫邊拍時,心中“咯噔”一聲。他以為袁滴是先拿出部分劇本,簽約後再拿出完整的劇本。在袁滴說出“那就不拍了”時,他已經想了數個委婉拒絕的借口,可惜許希文和袁滴聊得熱火朝天,他插不進嘴。等他能插嘴的時候,許希文已經在合約上簽了名。他不由捂住了臉,“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