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淺笑,幹淨而透明,承君此諾……
我點頭,必守一生。
回去的路上,寧思默在他懷裏睡著了,口水流了他前襟都是。我憋了憋,憋了又憋,終於憋不住,將車速放慢轉頭問他,我領你去醫院吧?老年癡呆症也不能提前這麼多年得上啊!
他白了我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我說,那是廢話,你讓狗吐象牙它也得長了算。
他把腦袋轉一邊,我不跟小狗說話。
我重新掛上檔,是,我不但是小狗,我還是一導盲犬呢我。
他撲哧一下樂的跟什麼似的。等他笑夠了,放輕動作不吵醒小默的從後座拽過來一袋子開始掏吃的,掏著掏著,突然停下動作,很正經的說,莫莫,我想起來一件事兒。
我瞅他說,你想起來啥了?是不是有啥要跟我招的了?撒愣的。
他搖頭,淡淡的說,不是,我想起來咱剛才買的那包卷紙沒給錢。
我繼續開車,說,麻煩下次這種事情,你可以不要用那麼平淡的口吻說出來好麼?
他激動了,樂開了花,莫莫,咱白撿一包卷紙啊!真的是白撿的啊!
我強忍著痙攣的麵部表情,安若宸,咱的那種行為叫做偷竊!偷竊你懂麼?你到底怎麼學的法律啊?
他沒所謂的撇撇嘴,東西太多忘了嘛,幾百塊的帳都付了,誰還差個卷紙錢啊?誰讓超市門口不安裝感應器了。
靠!你還渾身有理了你!
他拿出一袋固態奶準備撕開喝,結果沒撕明白,那固態奶哧的一下噴了滿車門玻璃都是。他倒心疼了,哎呀,這口味兒的我就拿了一袋啊!
我陰著臉,他連忙抽出兩張紙擦玻璃,擦完順手就扔腳底下了,那一刻,我特別想給他踹出去……
他輕呼,啊!我不是故意的,莫莫,你要相信我,這絕對是下意識動作!
寧思默不舒服的湧動了一下,繼續淌哈喇子,我搖頭無奈的說,行了行了,正好送去刷車了。
他說,金鈺琪。
我說人是跳舞的,不是刷車的。
他問,那個人是誰?
我抬頭,然後愣住,深深的倦怠感翻湧而來……若宸,這個世界……怎麼了?
自從程揚跟金鈺琪在我心中榮登狗男女黃金搭檔寶座後,我就很少主動找過他。接到我電話,這小子還挺激動答應過兩天見麵。
安若宸對著沙發裏犯懶的我問道,莫莫,這幾天睡眠質量怎麼樣?
我抬起眼皮看著客廳茶幾上又一大堆的安神藥,下意識的回答,還行。
他盯著我老半天,才輕輕搖頭,用手指梳理著我的頭發歎息。
幾天之後,程揚一蹦三個高兒帶著金鈺琪來了。
哎喲!這誰呀?程揚指著寧思默咋呼道,你倆私生子都這麼大了?
別找抽啊。我冷冷警告他。
寧思默跟安若宸兩人拿著個巧克力派咬,程揚瞪大眼睛說道,我真不信他不是你倆私生子,你看看這倆人動作多像啊?跟爺倆似的!
寧思默仰著脖子拽安若宸褲子認真的說,哥哥,他討厭。
若宸也認真的說,程揚,當連一個幾歲孩子都知道你討厭的時候,你還有臉活著麼?
程揚淚了,回頭抱金鈺琪,老婆啊,你瞅他們一家三口,合起來欺負人啊!
金鈺琪敲他,讓你嘴賤!
我早就說過了,誰罵他賤都跟誇他似的,這廝立馬不裝哭了,眼睛打量我們三個之後,就沒再說別的。這也是我比較欣賞他的地方,他嘴賤是賤,但從來不會往正地方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