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穀將小河的神情變化都看在了眼裏,並想當然地認為兒子是在聽了他所講述的這段家族秘史之後心中驚駭,以至於有這番神態——他當年從老父親的口中聽到這些故事的時候也是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老穀看了看神色“凝重”的兒子,接著說道:“今天,我把你叫到這裏來拜見穀家太祖,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昨天我就說過,我已經老了。”老穀歎了口氣,接著說道,“穀家的將來還得靠你們年輕人——你和雪兒,今天當著老祖宗的麵,你要擔起穀家的傳承!”
說完,老穀站了起來,走到香案跟前,雙手把住那尊青銅香鼎的雙耳,然後小心翼翼地轉動了一圈。
小河雖然是跪在地上,但正好可以看到香案上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原來香鼎竟是一個機括的開關,當老穀將鼎身轉過一圈之後,之間在一陣清光中,那青銅小鼎連帶著香案上方的一層木板一起緩緩向後退去,在一陣“咯咯”聲中,一個一尺見方的青銅密盒從近兩尺厚的案台中徐徐升起,最後完全呈現在案麵上。
伴隨著這一過程,小河發現空氣中的那種奇特香味竟變得稀薄了許多。
老穀如奉至寶一般將青銅盒取下,跪回原處,將寶盒放在身前地麵上,然後從懷裏取出一把黝黑的鑰匙,插入鎖孔之中打開了盒子。
青銅盒裏並沒有什麼稀世珍寶,隻有兩本書籍,上下疊放在一起。下麵那本足有五寸厚的書小河已是耳熟能詳,乃是穀家家傳藥典《本草歸宗》的原本,其中記載著世間幾乎所有已知的藥物、炮製方法還有其他一些雜記,小河從小就以家中那本手抄本作為教材,習文斷字、學習藥材,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放在上麵的另外一本書則是頗為古怪,甚至根本算不上是書,因為這個通體明黃色的冊子看上起就跟一遝完全黏在一起的犀牛皮無異,書麵上甚至連書名都沒寫,書頁更是一頁也打不開。
老穀手中捧著這兩本書,看上去有些亢奮,他對小河說道:“這兩本書就是我們老穀家的根本所在,《本草歸宗》你已經差不多倒背如流,就不多說,更重要的是這一本。”
老穀將《本草》放回盒中,手裏摩挲著那個明黃的冊子,繼續說道:“這個冊子是穀家真正的傳家之寶,祖訓說這冊子是當年太祖宗親手製成,裏麵記載了太祖畢生的醫道心得,但卻要後世子孫中的有緣人才能打開。自太祖辭世之後,穀家便不再行醫,而曆代傳人中也沒人能夠打開它,包括我……現在,我把交給你。”
說罷,老穀便將無名書冊遞到小河身前,因激動而漲紅的臉上散發出一種無比迫切的色彩。
小河伸手接過那本無名黃書,愣了愣神,手指微顫著在書麵上拂過。
“試試能不能打開!”老穀死死地盯著兒子手中的黃冊子,布滿皺紋的臉上表情十分複雜,夾雜著期盼、緊張、害怕……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