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龐大的軍陣中,再次爆發出令人陣陣熱血沸騰的歡呼聲。
“天昊萬歲!”每一個人都發自內心地呼喊著。
……
“天昊萬歲……”小河在人群中不停地呼喊著,卻突然發現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鐵血錚錚的軍陣與無比虔誠的萬民都已經變成了低矮的畫麵——這是一個寬闊無比的高台,環首望去,周圍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你終於來了!”小河的身後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
他趕緊轉身看去,卻發現說話的人正是先前祭壇上的那名偉岸男子,後者微笑著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過去。
“我?”小河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因為他突然在這名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
“是的,孩子,你終於來了!”天昊欣慰地笑了笑,伸手在小河的頭頂拂過。
“您在等我?”小河心中突然感到一陣安詳,如是問道。
“我已經等了你快五千年了,我的孩子。”天昊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
小河心中一驚,追問道:“五千年?您為什麼要等我……”
天昊深吸了一口氣,十分鄭重地說道:“我在等你來繼承我的使命!”
“什麼使命?”小河更加不解。
天昊並不作答,而是反問道:“告訴我,這一路走來,你都看到了什麼?”
“我剛開始看到這個世界與我原來的世界並不一樣,因為這裏有太陽,但是後來太陽消失了……”小河有些惴惴地回答道。
“是啊,太陽已經消失了——沒有太陽的世界,是多麼的可怕啊!到處都是一片昏暗,到處都是戰爭和殺戮,沒有希望。”天昊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知道太陽為什麼會消失嗎?”
小河心裏一愣,猛然想起鍾離薏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茫然地搖了搖頭,然後無聲地看著眼前這個讓他感到十分親切的男子。
“這是一個從亙古時代流傳下來的謎,沒有人知道答案,包括我。”天昊無奈地歎了口氣,神色黯然地說道,“我借祖神之名一統人族,成就千秋偉業,化萬民之力為己用,雖經數百年卻始終揭不開那謎底,最後鬱鬱而終,隻留這一道殘魂苟存至今——我本已絕望,然而,你來了,我的繼承人。”
“我要怎麼做?”小河的已然變得沉重起來,一種不容推卸的使命感猛然間充斥著他的心神。
“找到那個謎底,”天昊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無比,他猛地轉身麵對數萬裏高的茫念山,拔劍而指,大喝道:
“找到它,然後去打破它!”
“呃!”小河口中輕呼,險些跌倒,天昊的這一聲爆喝震得耳中嗡鳴,雙目眩暈不止,在模糊的視野中,他看到天昊的身體逐漸化作光點潰散開來,然後慢慢地彙集到他的身上。
一股暖流伴隨著陣陣刺骨的疼痛充斥著小河的全身,他的身體因痛苦難耐而急劇地顫抖起來,在疾風中就像一隻可憐的羔羊。然而他無法動彈,僵直的身體在無休止的顫抖中似乎搖搖欲墜,卻始終保持著昂首挺立的姿勢。
緊著著,整個世界都開始曲扭起來,除了茫念巨山之外的所有事物都在這種莫名的擾動下化作無數碎片,然後又組合成無數道虛影。
“去打破它!”
“去打破它!”
“去打破它!”
……
這些虛影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就像無數柄刻刀一樣,將這四個字牢牢的印刻在了小河的內心深處。隨後,這些虛影仿佛又化作一團冰冷無比的流水,死死的纏繞在小河的周圍,一陣陰風吹過之後,這團流水瞬間便結成了堅冰,將小河完全地封凍了起來。
小河根本無從抵抗這一切,侵入他體內的霸道熱流順著古怪的脈絡在他的身體各處肆無忌憚地闖蕩著,在令他痛苦不堪的同時卻不停地淬煉著他的靈魂,使其變得更加純粹而堅韌,一種實質性的改變正悄然進行著。
當四周終於沉寂下來之後,小河的視野終於恢複了清明,然而依然無法動彈的他卻透過覆蓋周身的冰層,看到了更為駭人的一幕——一直懸浮於虛空之中的芒念巨山突然倒轉了過來,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嘯聲向他砸了過來……
“啊——”突如其來的恐懼令小河禁不住“大喊”起來,然而淒厲的呼喊聲卻被堅厚的冰層殘忍無情地盡數封堵在了他的喉間——茫念山的傾軋,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