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伊被圭亞這樣說了一番,感覺有些沒頭沒腦,但他仍連連點頭:“是、是,我知道了。”
其餘人則一邊偷笑,一邊拆解帳篷。
最終收拾完畢、臨行之前,達希爾發現吉德羅正偷偷地將圭亞分發予他的那些魚幹埋進泥土中,而他也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這一秘密活動——與其被這難以下咽的食物毒殺,倒還不如挨餓來得更容易接受一些;興許途中還能增加狩獵野味的機會。
然後達希爾與吉德羅仿如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那般跨上坐騎——當然達希爾依舊搭乘梵伊的戰羊,當他乘坐上那晃著彎曲巨角的山羊,山羊對其表示熱烈的歡迎:“咩……”
而夏拉看起來似乎仍未能夠從昨晚的苦難之中恢複,臉色慘白。
圭亞一麵驅使他的裝甲迅猛龍向前行進,一麵翻看自己的虛空背囊;隨後他一臉沉痛地抬起頭來向眾人宣布:“先生們,恐怕咱們不得不前往千針石林的牛頭人崗哨——亂風崗補充淡水了;閃光平原亦是炎熱幹燥的地方,況且咱們必須穿越大半個塔納利斯沙漠才能夠到達加基森;而我由棘齒城購入的曬魚幹看起來也消耗得異常迅速……”
然而不等他說完,眾人便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欣喜之情——
“哦真是太好了咱們趕緊前去那些峭壁行者的崗哨吧!”
“我曾聽聞牛頭人特製的草原陸行鳥肉排相當之美味啊!”
“對對!還有那風味獨到頗有嚼勁的科多獸奶酪!”
就連夏拉也變得高興起來:“也許有幸能夠品嚐到用元素火焰烤製的裂蹄岩菇。”
圭亞歎著氣問那興高采烈的四人:“那麼,這些剩餘的曬魚幹該如何處置?”
“……不如……就地掩埋?”在靜默了好一陣子之後,吉德羅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詢問道。
之後眾人便看著圭亞將他虛空背囊中所有的曬魚幹盡皆倒入了吉德羅用匕首挖掘的淺坑。
所有人都頓感輕鬆。
在午後日光最強烈之時,五人到達了峭壁行者的亂風崗所在——那是千針石林中最粗丨壯、最雄奇的岩柱之下;負責看守升降梯的牛頭人薩滿祭司操縱身邊的風之圖騰,拉扯絞索,將升降板緩緩放下。
“你們好,旅行者。”敦厚的牛頭人守衛在五人成功到達岩柱頂端之後向他們致意。
這巨大的岩柱並不尖銳,頂端有一塊異常寬闊而平坦堅硬的圓台,峭壁行者們便在這之上由帳篷與高低錯落的圖騰柱所組成的崗哨,使之成為千針石林中唯一友好的、能夠提供休歇與食物供給的中轉站。
然而由於這岩柱那難以目測的高度,使得日曬變得更劇烈了。
達希爾仰望灼白的明日,覺得自己很快便會像那些曬魚幹一般撲倒在滾燙的石麵上。難以想象駐守於此的渾身披著毛皮的牛頭人們竟然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安然建立崗哨——也許——是那些圖騰的關係?
達希爾這樣猜測著,胡亂選擇了一個距離最近的圖騰柱靠了過去;在那一瞬間他便感受到清爽涼快,帶著冰晶的威風自他身周徐徐升起,就連精神也變得充沛起來。
於是達希爾再一次幻想自己能夠成為一名薩滿祭司。
偉大的、能夠與元素溝通的薩滿祭司。
他撫摸那根提供冰晶與涼風的圖騰柱,衝著自己的幻想傻笑起來,直到從他身邊經過的圭亞向他投以奇異的目光——“達希,別再抓著那根圖騰柱不撒手啦,咱們應當繼續趕路,好在雙月東起之前到達閃光平原的邊界。”
就這麼一小會兒時間,圭亞已將旅途所需的淡水與食材采購完畢了。
正當達希爾依依不舍地同手中的圖騰柱惜別之時,一位牛頭人女士從平台最中央的大帳中走出來:“請問,你們是正在旅行的冒險者嗎?”
“正是路過此地的旅者,我的女士。”圭亞彬彬有禮地回答。
“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你們的行程,但是……”這名梳著黑色雙辮的牛頭人女士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便打定了主意:“請問你們能夠接受雇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