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1 / 1)

你還能感覺到痛嗎?

張陌總是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好像這句話烙印在了張陌的心裏,從張陌回到家後這句話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就出現在張陌的腦海裏。

有個場景張陌永遠無法忘懷,場景裏張陌站在一條很長很長的走道裏,走道裏就隻有一扇大鐵門,張陌手裏拿著一串鑰匙,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把鑰匙插在門鎖裏,但是忽然張陌感覺這扇門後猶如存在一隻威脅他性命的凶獸,他不能開門,也不敢開門,他瘋狂的從這條走道逃離,好像有人追殺他一般,他清楚的記得他邊跑邊聽見那扇鐵門裏傳出的聲音,這聲音隻有兩個字“孬種···孬種!”這句話猶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張陌喘著粗氣醒來了,原來又是夢,原來是夢,張陌心裏安慰自己,他不願意在夢到這個場景,因為那條走道和那扇鐵門是那麼的熟悉,原來那些場景都是現實中存在的。

張陌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淩晨2:30分,微弱的手機屏幕光亮照著張陌,張陌的臉色很是慘白,張陌喃喃的嘀咕著“時間怎麼這麼慢”他穿上衣服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老家是在西北的一個小縣城,西北的秋天猶如南方的冬天,張陌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吐出,大風一下子把張陌吐出的煙倒灌了回來,張陌劇烈的咳嗽著,咳著咳著眼淚就順著臉頰留了下來,張陌站在一條河邊嘶吼著,他是那麼的難受,這種難受猶如一個人把手伸進了張陌的心髒用力的揉捏著。

你還能感覺到痛嗎?

這句話此刻又出現在了張陌的腦海中,他想起那個熟悉的女子,說著溫柔的話語,唱著動聽的歌,張陌還能想起來那個房間,紅色的床單,身邊的女生唱著熟悉的歌,他有時會把頭枕在女生的腿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那個他熟悉的女生說話,他們聊天的話題天馬行空,從熟悉的搖滾樂到爛大街的口水歌曲,從機器人瓦力到泰坦尼克號,從秦始皇派徐福東渡到鄰居家的貓,從愛情到理想,從生活到金錢,張陌的記憶裏的那個女生,總是出現在冬天,那個女生總是帶著一條紅色的圍巾,那個女生總是喜歡喃喃自語,每次張陌拉著她的手的時候女生總會說讓他慢點走,時間仿佛還是停留在大二的那個下午,張陌膽戰心驚的抱起那個女生一吻,張陌還記得他那時說的話“小艾,可不能跟別人跑了,就你這脾氣性格全天下也就我張陌全心全意的愛著你了”

張陌慢慢的走著,手裏的煙滅了一根又接上一根,張陌想起那時他說的話,多麼的可笑,多麼的蒼白無力,張陌傻傻的笑著,嘲笑那個渺小的自己,張陌越是嘲笑自己越是不甘心,越是不甘心他就越難受。

天空微微亮的時候張陌回到了家,當他站在自己房間拉開窗簾的時候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就像他那天出差時的天氣,張陌下意識的趕緊拉住了窗簾,他不知道他這樣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了,隻記得回到家後很少出門,心裏的變化每天都不同,連張陌的媽媽都能感覺到,起初媽媽每天都要問張陌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就憔悴了,一下子就變的成默寡言了,後來媽媽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也就什麼都不問不說了,任由張陌天天猶如幽魂似的把自己關起來,張陌在窗戶口一直站著,直到太陽徹底的升起他再一次的睡在了床上。

“張陌、張陌,出來吃飯了”

一陣敲門聲喚醒了睡熟的張陌,他揉了揉眼睛慢悠悠的出了房間。

“你這孩子,不知道每天要睡多久,都三個月了,從回來到現在一直這樣”

當張陌媽媽說完這句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張陌。

“多久了?媽你說三個月?”張陌說道。

“是呀,三個月了,你總共出門了十次不到,還有昨晚,你半夜兩點多了跑出去幹嘛?”

媽媽說道。

“三個月,三個月”張陌自言自語。

從那天夜裏離開,之後又逃避了兩個月,回到家後三個月,已經離開小艾五個月了,張陌心裏想著,忽然他站了起來問道“媽,現在是一月了吧,已經是另外一年了吧?”

張陌媽媽呆呆的看著張陌,好半天才答道“是呀,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

張陌沒有在說話,桌上的飯菜冒著熱氣,窗外雪花連天,從陽台望去一片白色,好像這白色猶如潑上去的油漆一般,找不到一點異色。

“媽,我要出去一次,可能時間不長就會回來”張陌道。

張陌母親長歎一聲說道:“去吧,出去一次吧,有事記得給家打電話”

這天早上天邊又泛起魚肚白,寒冷的空氣吸一口就感覺要窒息一般,張陌又來到火車站,拉著他那熟悉的皮箱,看著白色的貨車車廂好像和這天地間的顏色融為了一體,熟悉的站台、熟悉的檢票口,張陌就這樣再一次坐上了火車去了那熟悉的城市,那個讓他開心讓他傷心,讓他無憂讓他難過的城市,隻是不知道那個熟悉的城市裏是否還有她,隻是一切都已經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