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根本不曾互相了解過啊。心已死,能不能還有重新活過來的可能呢?
“你就說我是花樓的紅牌嘍。”葆兒攤開手,嗬嗬笑道。可笑容裏,明顯多了一分難言的哀戚。
“看你的姿色,當個紅牌還說的過去,可是帶一個風塵女子回家,也算不上是太大的事情啊。”翟易雲淡風輕。
“我說翟公子,這也不算大事……那好吧,如果我還懷有身孕呢?”葆兒結結巴巴將口中話語說完,翟易一雙漂亮的眼睛就差點掉了下來。不過到底是非常之人,失態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隨後咳嗽一聲,表情回複如常。
“這還真算得上是件天大的事情。不過……”翟易頓了頓,話終於還是沒有問出口。不過是初次見麵,而且鬧的並不是很愉快,她為什麼要用這種有辱名節的事情去幫他反出翟家呢?
葆兒似乎猜到了他的意思,淡淡一笑:“這個你無需介意。不過感覺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所以想幫幫你。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何樂而不為呢?”
翟易朗聲大笑:“好好好,董姑娘的一番心意,在下心領了。俗話說大恩不言謝,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當效犬馬之勞。”她也是有故事的人吧,隻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故事,能讓一個女孩子帶著身孕,在茫茫人海中穿梭。
“翟公子真是爽快之人。”
穿過一個寬大的院子,就到了所謂的正堂。放眼望去,除卻奢華的裝飾,晶亮的地板將一男一女修長的身影都映照出來。正堂主位上坐著一個稍顯富態的中年男子,神采奕奕,目光中卻有罕見的精明算計,難怪能成就首富之名。側坐上一個須髯飄飛的老人,青褐色衣衫襯托出一種儒生氣息。還有一個年紀與翟易相仿的少年,一身寶石藍衣衫顯得風流倜儻,卻是一個老實敦厚之人。
翟易緩緩踱至堂前,躬身拱手:“爹,老師,大哥。”葆兒緊隨其後,隻是彎下身子,什麼話都沒有說。
忽然一聲巨響從主位上出來,卻是翟老爺翟百萬憤怒的拍了一旁的案幾:“不肖的東西,跪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怎麼說也該給次子留一點情麵,誰知剛開始就來了這出,葆兒目光一閃,便看見翟老爺因憤怒顫動的胡子。
翟易微微一頓,目光閃過三張神色陰鬱的麵孔,乖乖的跪了下去。想是葆兒到來的作用吧。正堂之上招待貴客,一般少有女眷,今日翟易明目張膽的帶了一個姑娘進來,便已經背上了不敬的罪過。
“堂下姑娘是為何人?”翟百萬問話。
“爹,這是孩兒在琦紅樓帶來的姑娘,名喚木槿,她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真是孩兒的紅顏知己啊。孩兒很是喜歡,所以就帶在身邊隨侍伺候。琦紅樓裏還有很多漂亮又有才華的姑娘呢,如果爹喜歡,孩兒給爹也找一個……”翟易滔滔不絕,這種時候說這種話,隻有那些不準備看見明天的太陽的人才有的膽子。但不巧,翟易就想做這樣的一個人。
“放肆!混賬東西,爹平日裏是怎麼教你的,以前逛逛酒樓就罷了,現在竟然把姑娘都帶著身邊了,你,你……”翟百萬怒氣衝天,到最後竟然氣憤的說不出言語。
“二弟,你這麼做,有些太過分了,抓緊向爹爹認錯啊,你現在年輕,犯些錯誤是應該的,隻有日後能改正,爹一定會原諒你的。”翟大公子翟鑫道。葆兒不禁轉過頭去看他。不得不說,這翟大公子對這個弟弟倒是很上心的。隻是,兩個人差不多大,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直接就是最鮮明的對比。
一個老實上進,一個紈絝狡猾,翟老爺隻能是越聽語氣,哪有消火的時候。
一直沉默的朱大人此時開口了:“翟老爺,請容老夫說幾句。老夫是看著兩位公子長大的。大公子行事一向得體,老夫也不說什麼。二公子做事則比較隨性,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所以多有犯忌之處。但二公子確實是天賦極高之人啊。隻要好好點撥,定能成就大業。二公子,老夫問你,上次老夫交給你們兄弟二人的作業你完成的怎麼樣了?大公子已經交給老夫了,你的呢?”
“作業?哦,哈哈,學生想起來了,學生正打算明天完成,沒想到老師今天就來了。”翟易撓撓腦袋,卻笑得極其自然,一點愧疚的神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