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長劍,泛著泠泠冷光,劍的一頭,有殷·紅的血正沿著劍身淅淅而下。
而握著劍柄的地方,卻是一隻纖細的瑩白素手。
“嗬嗬。”一陣輕笑從男子的口中逸出,聲音裏,竟帶著一絲愉悅,恍似終於掙脫了所有的牽絆,又像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俊朗而蒼白的臉上噙著幾分笑意,眼底卻是毫不掩飾的情深。
他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像是在一遍一遍的銘刻。
心口處傳來的痛意讓他健朗的身形止不住的顫動,可是,他卻無動於衷,似乎早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手持長劍的女子墨發高束,一身黑色便衣更顯其眉目清冷,隻是那冷清中毫不掩飾的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秀臉。
她同樣看著對麵的人,眼底卻無半絲波動,隻有當目光移到那耀眼的血色之上時,目光才微微的閃動了一下。
“瑤兒。”半晌,男子終於開口,神色間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縱是如此,那泛著溫柔的目光裏仍透著一股子沉穩。
他的聲音低柔,似怕驚到她。
穆輕瑤抬起頭來,冷冷的看著他,道:“你以為你不躲,我就會放過你嗎?”
聞語,男子沉穩的目光裏終於閃現出一抹痛色,他望著她,朱·唇微動,片刻後,才道:“就這麼恨我?”
穆輕瑤想也不想便道:“是。”
聲音冷硬,全無半點情緒。
聞言,男子眼底反而露出一縷希冀,他似乎難掩激動,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可是,由於他這一步,那劍身朝他身體也刺得更深了一些,沿著劍身而下的血滴也多了起來。
到底是人身,男子不由悶·哼了一聲,可是,在捕捉到她眼底一晃而過的慌亂之時,他眼底卻越發明亮了起來。
“也這麼愛我?”他低低的開口,嘴角卻止不住的揚了起來。
聞語,穆輕瑤麵上一動,朱·唇·輕·咬,半晌才低低的道:“是。”
“瑤兒。”聞語,男子忍著劇痛,麵上卻一喜,當即又要向前走去,卻聽得穆輕瑤恨恨的道:“可是,那是從前我瞎了眼。”
男子身形一震,腳步僵在原地,神情難掩歉疚,不知是不是流血過多,他的聲音裏透著深深的無力感:“瑤兒。”
話音剛落,外院隱隱有說話聲傳來,似乎有什麼人要強行闖進來。
穆輕瑤見此,也不接話,手腕微動,就要拔·出手裏的劍來。
可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卻先她一步握住了劍身,接著,那鋒利的劍鋒下又是一片血色。
男子像是知道她想要離開,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自己,說話的語氣一下子就急了。
“輕瑤,別走。”他的聲音裏,竟帶著絲絲縷縷的祈求。
穆輕瑤喝聲道:“放手。”
“狗奴才,讓開。”院子外,傳來一聲嬌喝。
穆輕瑤一聽這聲音,臉上的怒氣頓時又添了幾分,隨即,隻聽她低低的笑出了聲,笑聲清脆悅耳。
“瑤兒。”男子有些不安的看著她。
說話間,手指一痛,他下意識鬆了一下,趁著這當口,穆輕瑤已經極快的抽·出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