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紹峰對楊冪的評價是“直,太直了!”而楊冪對馮紹峰的評價是“體貼,太體貼了!”就是這樣兩個對彼此評價很特別的人,因出演《宮鎖心玉》成為年度最佳熒屏伴侶。
盡管都是調侃,但兩人的性格也便在調侃中躍然而出。說到底熒幕上的形象畢竟是為了角色所塑造,恰恰是當這份幻想與現實相互照映時,電視文本的張力與吸引力才能得以浮現。
時下的年輕人似乎總是喜歡用造詞法來凸顯對一個組合的喜愛,無論這個組合是否真的固定存在。如上所述,楊冪和馮紹峰便是人們口中的“峰冪組合”。李靜和戴軍眼見著這種話語心態在日漸泛濫,雖是“老搭檔”也不想被潮流所忽略。所以李靜想出了一個說法--李靜和戴軍的組合,那就是“大嘴李戴”。
如果這個組合真的成立,那不僅是因著兩人以“說”而生的默契,也象征了兩人在“吃”上的投緣。這樣的搭檔關係如果經曆了12年,那便是另一番“內外兼修”的深厚。要說“大嘴李戴”對美味的愛之深切,肯定逃不過一種令他們魂牽夢繞的味道,那就是火鍋。從兩人成為搭檔的那一天起,他們就開始了一起滿世界找火鍋的旅程。那時候每晚錄完“超訪”,兩人都累得完全沒有食欲,隻能靠麻辣辛香的火鍋來解救。看著一鍋不斷翻攪著的沸水之中各色美味肆意沉浮,再加上一圈繚繞的白霧,愈發誘人遐想。有時兩人會專注於一片精薄剔透的牛肉,有時卻是漫無目的地在鍋中一撈,看看能碰上什麼樣的驚喜。無論收獲是什麼,隻要那油光水亮的食物一觸到舌尖,便立刻綻放出一言難盡的美好,這種感覺會一路翻滾至喉嚨,直搗胸膛,最後在全身彌散開來。要是鍋底夠辣,一定會被嗆出眼淚,和著汗水,淋漓酣暢。
不過那時候沒什麼錢,能找到一家好吃不貴的火鍋店就是“大嘴李戴”每次工作結束後最重要的事情。有一次他們進了家雲南飯館,點了一份愛尼族特色火鍋。吃著吃著,“唰”地進來一幫人,又是唱山歌,又是敬酒,還給他們按摩。李靜和戴軍一晃神,已經是頭上肩上被捏了個遍,也顧不得想那些手剛才是如何摸著碗碟倒著酒,隻得老老實實地享受一番。等這些熱情的朋友都走了,戴軍也不知什麼時候失蹤了。但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背包鼓鼓的。李靜打開一看,好多魚丸蝦球!然後就見戴軍正氣凜然地將這些東西都下到鍋中,邊倒還邊說:“自助,自助,旁邊就是華普超市。”李靜笑著點點頭,拿起筷子先吃為敬,“味道不賴啊!”之後的兩年,他倆經常光顧這裏,至於有沒有“自助”就無從考證了。因為這家店早已被拆掉。山歌,敬酒,還有“精油按摩”都消失了。那天路過店家舊址,戴軍對李靜說:“你原始積累時期的又一項罪名被抹去了。”李靜瞪他:“我是從犯,你是主謀。而且你吃得比我多!”
無論有沒有“罪名”留下來,這終是一種“生活感”的積累。那些生活的細枝末節總是能與繁文縟節一樣刻畫出成長的紋路。沒人規定隻能由鄭重的儀式和顯著的經曆來打磨人生。那些好奇、特異和冒險的本性必然也會在不同的時刻幻化成不同的行為與選擇,再悄無聲息地將我們雕琢成我們。這就好比李靜,這個有著22年主持經驗的女人對自己主持風格的形成總是處於一種渾然不知的狀態。她說自己從不曾學習過什麼技巧,也沒有受過別人的幹擾。除了自己的“殼”被打破這件事,她甚至再劃分不出自己的主持階段。但有一點她很明確,生活豐富了她。從背著包坐著火車找客戶,到在報攤前發現自己獲獎,從聽著《傷心太平洋》小心流淚,到被老公罵不疊衣服不蓋瓶蓋,從站在競爭對手門口發傳單,到為了股東大會考察會場,這些過程已然一滴不剩地融入到她的氣質當中,不可剝離,難加分辨。
對於那段又窮又饞的歲月,其實李靜心裏很感激。偷偷帶外食沒有被發現確實是他們幸運--當然這樣做是不對的,她現在也絕不再允許戴軍往鍋裏倒來路不明的丸子了--但更重要的是,她在苦澀之中嚐到了清洌。如果當年沒有把自己逼到牆角,她就沒法玩好商業的遊戲,如果當年沒有那麼多人對她說“No”,她就不會守住最初的設想。一切都不會實現。“如果天上沒有掉下餡餅,就給自己做一個吧。”她說。這樣的餡餅才是真正的“自助”。
與李靜一樣,小店裏的火鍋讓戴軍品嚐到的是一種可能性。從最初的玩票,到後來覺悟到自己是“一名主持人”,他在起點就獲得了一個開放的視角,所以自願進行更多嚐試。訪談,歌舞,益智,選秀,他百無禁忌。“我不曾在節目中去塑造任何一種角色,隻是等待生活來塑造我。”說到底,主持人是帶著自己主觀體驗去發問的人,而主持本身也是一種體驗。隻要能像火鍋一樣帶給他細致入微的享受,無論是高級料理還是平價小菜,戴軍都能得到一種確然的欣喜。而這些四麵八方的體驗彙集到一塊,雖尚未總結出某一項特定的風格,卻可以時刻演繹戴軍在表達上的直覺。曾經有人問他,“戴氏幽默”究竟是什麼?戴軍很爽快地說,還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特別喜歡吃大馬哈魚的魚籽,我希望語言像魚籽一樣,能在入口時被咬破的一瞬間迸發出喜悅,那種美味是很難表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