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彼此印證(3)(2 / 3)

“其實我是一個挺脆弱的人。”於和偉說。大概又過了兩年,就在他真的窘迫至極時,又一個電話打來了。對方劇組看了他演的話劇,覺得不錯,就想找他演個角色,兩天的戲,一共400塊錢。是和兩年前一樣的酬勞,不過這一次於和偉說:“行,我去。”拍完2天的戲份,等於和偉從組裏出來,天正好下起了雨。他走在陌生的路上,手裏攥著那400塊錢,不肯打車。“我辨別了一下方向,我覺得能找回去。走了將近兩個小時。雨不大,但全部濕透了。但就是那一路上,我確定了一點--你於和偉,就應該是這樣的,你現在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是正常的。”李靜說:“是雨把你澆醒了”。於和偉點點頭:“對。剛剛有些成績的時候,老姐姐就告誡過我,於和偉,你永遠要記著,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要把你做的事當回事。”

於和偉是幸運的,一路都在被那些生命中的女人們嗬護著,他的大姐姐、老姐姐,以及他的妻子。而最近一個感動他的“女人”,則是他的女兒。2004年,於和偉接拍了高希希導演的《曆史的天空》,他的事業終於開始有了起色,近兩年工作更是非常繁忙。然而這份繁忙也剝奪了他與女兒相處的時間。“我女兒今年7歲。我算下來,在她身邊待的時間,可能也就一年多。”於和偉說,“剛開始有了孩子,沒多大感覺。我是隨著她慢慢長大,才一點一點地有感覺,越來越喜歡她。她在我身邊待著,我什麼都不幹,什麼都不想,心裏就很踏實。”

於和偉的女兒有睡午覺的習慣,而且要媽媽背著才能睡著,光背著也不行,還要媽媽背著她在屋子裏到處遛達。有一次,於和偉正好結束了上一個工作待在家中,女兒特別高興,一直和他玩,到了中午也不睡覺。於和偉就嚐試著說了一句:“爸爸背你行不行?”女兒竟然說:“行。”於和偉便輕輕地把女兒背到背上,在屋子裏來回轉悠。那天他穿了一件料子挺滑的襯衣,透過客廳的玻璃,他看到女兒的小手緊緊抓著自己後背的衣料,樣子似乎不大舒服。於和偉就問:“你是不是難受啊?”他又把女兒馱到了另一個房間,問:“爸爸給你抱過來,正抱著睡行嗎?”這是任何人,包括媽媽都做不到的。沒想到女兒在他後背上說,“行。”

對於女兒的乖順,於和偉竟有些心疼。“我給她抱過來,一抱她就睡著了。隻在那個房間,隻有我們兩個人,我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後來,節目組送了他一張特別的畫,畫上的小女孩躺在爸爸的肚子上,他們的周圍長著一叢叢蕎麥。“你女兒畫得真好啊。喜歡嗎?”李靜問。“非常喜歡。”於和偉接過畫,臉上充滿了欣喜。隻有作為編導的胡博清楚,準備這份禮物的過程是多麼驚險--畫從南京加急快遞過來,直到錄影當天早上才收到,差一點就沒能送到於和偉的手上。

另一份更為難得的“禮物”,就是胡博從撫順帶回來的“家”。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小賣店,熟悉的飯菜,當然還有熟悉的麵孔。鏡頭中的老姐姐笑嗬嗬地用家鄉話給大家介紹著那間略顯簡陋的小屋,以及那張為於和偉準備的小床。“今天為什麼讓大家看這個小賣店呢?是因為每回我弟弟回來,我們都在這聚。”於和偉盯著屏幕認真地看著自己的老姐姐,看著這些記憶中的物件,臉上的笑容卻漸漸變得僵硬。彼時,鏡頭中的老姐姐已經坐到了小床上,舉著話筒,對著鏡頭,準備對弟弟說點什麼。她說:“其實從小我就帶著你,你每次回來我都舍不得……”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她繼續說,“你對什麼事別太較勁了,別太求完美了,一定要注意身體……”

這些話,並不特別;這些話平凡,單調,缺乏新意;這些話,卻足以讓一個人嘴角帶笑,眼中含淚。李靜看到了對麵這個男人的眼淚:“說兩句吧,老於。”那一刻的於和偉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他想說話,卻在一分鍾裏隻說出了兩個字:“其,實……”“其實你也想念他們,對不對?”李靜說。“對!對!對!其實我是一個很戀家的人。從1992年考大學走就想家。”李靜默默走過去遞給他一張紙巾。現場出奇地安靜,隻聽到於和偉一個人的聲音,“回到我姐家的這個小賣店,是我最放鬆的一個狀態。可能我工作很累的時候,在五星級酒店裏我不見得能睡得著,但在剛剛那個小床上,外麵是’醬油多少錢一瓶‘,’奶過期了沒有?‘我會聽著這個聲音,睡得很沉。”那些聲音,會讓他有安全感,在那張小床上,他與世界很近,又與世界很遠。

李靜曾經在博客中說:“我一直覺得,會哭的男人,才是一個真正懂得感情的男人。”除了於和偉,還有一個男人的眼淚也讓她記憶深刻,這個男人就是戴軍。在2007年的另一檔節目中,戴軍被一對母女講述的故事刺痛。因為他回憶起當年自己在深圳打拚時與母親的關係也一度緊張,那些沉澱曾誌偉講到自己開店做老板的經曆大發感慨說:“……藝人開餐廳呢,第一天就客滿了,三天你這東西不好,人就走了,馬上關門了……”剛開店時因為客人多,人手不夠,他就拿著啤酒挨桌挨個地跟人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