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能夠定格在此刻,我也別無所求了。
(三)
夜,天空飄落著雪花。
月光悄然落下,映著飛雪,空氣微涼,景致甚美,卻無人欣賞。
“下雪了,楓。”初晴的幾個字,如雪花般輕盈。
每年都會下雪,而今年的雪卻很特別。每年的冬天都很冷,而這個冬天卻那麼溫暖。
放學鈴聲準時響起,初晴放下筆,把最後一張紙條遞給亦楓,捏了一下他的手,然後她消失在教室外昏黃的燈光裏。
亦楓看過紙條,心裏無法再平靜了,他抓起筆飛快地寫了一行字,背上書包就衝出了教室。
人太多了,亦楓的目光不斷地在人群裏跳動,卻始終不見初晴的影子。
他跑到學校門口,氣喘籲籲地蹦到台階上張望,漫天的大雪落在他的頭發上,臉上,眼睛裏,他不停地用手去抹掉臉上的雪,他隻想找到初晴,把那張紙條給她。
亦楓急促地喘著,白色的哈氣在他麵前嫋嫋飄過,他緊緊地攥著那張紙,生怕被雪打濕。
他跳下台階,朝初晴回家的方向拚命奔跑,他頂著大雪,竭力地睜開眼睛,一一掃過路上的行人。
可是,一直跑到路口,他都沒有找到初晴。
他筋疲力盡地蹲下來,整個人都被大雪掩埋了。
亦楓無力地站起來,他的頭發已經濕透了,滿臉冰涼的水滴,他卻似乎感覺不到。
一輛出租車在他旁邊停了下來,而他看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的正是初晴。
他的情緒瞬間崩塌,他剛想走過去,卻看到在後麵坐著的洛麟。
亦楓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涼徹他的整顆心。
車開走了,留給他的隻有茫茫的大雪和無數的陌生背影。
亦楓呆在原地,久久沒有挪出一步。
他慢慢地張開手,那張紙條隨著一陣風飄走了,很快便消失在夜幕與雪海裏。
初晴,和洛麟好好的吧,他是個好人,他會對你好的。
可是,那種失落的感覺,一輩子也不會感受到幾次吧。
視線被大雪淹沒了,整個世界都模糊了。
楚亦楓,你這不是自找的麼,你活該。
(四)
地獄般的一夜,好像從來也沒這麼難受過。
淩晨,亦楓呆坐在床上,蒼白的臉上隻剩下空白。
雪下整夜,可我的愛如何溢出,如何像積雪一樣厚厚一層。
星期五,晴。
白色的城市,遠遠望去,心裏會很自然地平靜下來。
推開教室的門,一眼便看到了初晴。
無法控製的心酸洶湧地衝上來,亦楓坐下來,屏著呼吸聽身後初晴的一舉一動。
心裏期待著什麼,可是,會不會又是鋪天蓋地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