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保重。”衝消逝在街道上的悍馬影子揮了揮手,洛鶴淡淡一笑,雙手朝褲兜裏一插,整個人拽著二五八一的步子朝停業的咖啡廳走去,哪兒還有剛才離別的淡淡憂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還是個剛從早點攤上回來的小市民。
太陽緩緩從東邊升起,帶來一天新的溫暖與陽光。
一切似乎沒什麼變化。
“在想什麼呢。”洛辰淡淡的聲音從駕駛座飄來,驚動了望著窗外發呆的林曉。後座上和一堆行李包裹呆在一起的林曉茫然地望向前方,發現洛辰正通過正中間的後視鏡望著自己,犀利的目光像要看穿自己的內心,一邊手腳麻利地在山路上拐了個彎,悍馬瀟灑地在濕漉漉的山路上甩了個漂亮的尾巴,拐進幽暗的凹部。
副駕駛上的洛鶴睡得正香,小腦袋歪在椅子上露出一小部分,黝黑的長發掛在靠背上,隨著車子的抖動微微顫動。林曉搖了搖頭,衝洛辰笑笑表示沒什麼事,眼瞼微微垂下望向窗外,外麵是飛速後退的山壁,現在的他們正行駛在懸崖峭壁上,悍馬寬大的身形將這條狹窄的山路塞得滿滿當當,一麵是萬丈深淵,一般的司機在這種路上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偏偏悍馬的駕駛者將車開的飛快,似黑色野獸在鋼絲上奔馳,每一個動作都觸目驚心。
車內放著輕柔的音樂,洛辰一邊開車,還時不時地轉移視線看一眼後座上的狐狸,如果洛菲還醒著的話估計會被洛辰的漫不經心給嚇死。“他不會有事的。”再一次望見小狐狸陷入發呆中,洛辰歎了口氣,淡淡地道:“老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孤軍作戰,那家夥,隱藏的實力我都看不透,所以,不用擔心。”
林曉愣愣地看了眼後視鏡中的洛辰,後者雙眼冷靜,沉著,透著無與倫比的信任,讓林曉一直浮在半空中的心不由自主地放下。悍馬飛馳過一汪堆積的水潭,渾濁的泥水四濺飛灑,在車身上印出斑斑痕跡,待泥水再次恢複平靜時,悍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山路當中。
於此同時,X市中,洛鶴站在咖啡廳的地下室內,笑容詭異。這間狹窄的地下室除了他沒有任何人進來過,甚至就連林曉都不知道在吧台下麵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個幽暗的空間。
擦了根火柴點燃旁邊的蠟燭,昏暗的火光映得洛鶴臉龐明暗不清,漆黑的眸子閃閃發光,僅僅隻能容納三張床並排的空間內,被人用朱紅色的筆畫滿了整個地下室,地麵,牆壁,甚至就連天花板上也布滿了奇奇怪怪的符文,這些莫名的符文頭尾相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空間結構覆蓋了這所有的牆麵,形成了個結界。
“好久沒動用了,還真有點懷念啊。”摸著牆壁上鮮紅的符咒,洛鶴似乎想起了曾經一些有趣的事物,輕笑出聲。近乎封閉的地下室內兀地飄起一陣幽風,吹得燭光搖擺不定,牆邊的洛鶴不知何時站到了陣中心,雙手平舉,手掌向下,正對著身前一個符文的中心,影子被火光拉的老長,在牆壁上映出詭異的弧度。
“天赦地卻,幽穀高山,冷焰沸雨,以吾之血,奴以汝誌,食之吾肉,役之汝身!”指尖在中指上輕輕一劃,帶出抹顯眼的鮮紅灑落在地,洛鶴伸手扯了根頭發下來,齜牙咧嘴地將它連帶著鮮血扔到地上,撇了撇嘴:“每次這樣做都弄得像是在搞邪教似得,唉!醒來吧,小混蛋們。”
像似為了回應洛鶴的話,昏暗的地下室中陡然閃過一絲紅光,繼而越來越多的紅光從牆壁,地麵閃爍冒出,沿著道道符咒奔馳在牆麵上,最終彙集在一起構成了震懾人心的符文大陣,而洛鶴就站在陣中心,雙手插在褲袋裏麵龐淺笑,像是在等待什麼東西出來。
兀地室內紅光陡然暴漲,光芒刺目的仿佛墜落的太陽,近乎閃瞎人目光的紅光將洛鶴包裹在內後,陡然間像是斷了電的燈泡一樣熄滅,昏暗的燭光再次占據地下室,然而與之前不同的是,黑暗中憑空多出了七個形態不一的影子,圍著洛鶴的位置站了個圈。
“喲,好久不見啦,混蛋們。”洛鶴摸了摸鼻子,輕笑。
“好久不見,我帥氣的主人~”幽暗中,銀鈴般的女聲在笑,仿佛抓到老鼠的貓般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