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宋冬平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嗚咽聲從巨石後傳來。他們同時轉頭，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慢慢從石頭後走出。那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年輕女孩，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眼睛裏卻帶著怨毒的光。
“沈嫣然……你還記得我嗎？”女孩的聲音刺耳，像是鋼針劃過玻璃。
沈嫣然的身體猛然一顫，後退了半步，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懼。
“林青遙……”她低聲喃喃，嗓音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林青遙的鬼影越來越清晰，她的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姐姐，你用我的命換來了蛇靈的庇佑，現在該還債了。”
宋冬平聽到這句話，腦海中猛然閃過無數畫麵。他終於明白，沈嫣然與蛇靈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林青遙正是其中的受害者。
林青遙的身影突然變得扭曲，她的雙手伸向沈嫣然，指尖延長成蛇一般的利爪。她身後的蛇群開始湧動，像潮水般向沈嫣然逼近。
“幫我！”沈嫣然突然轉頭抓住宋冬平的手，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肩膀上的蛇紋變得更加鮮紅，似乎要從皮膚中鑽出來。
“我該怎麼做？”宋冬平吼道，但林青遙的聲音如同尖刺，刺入了他的腦海。
“殺了她，或者，你也得死。”
第五章
夜色下，巨石邊的空氣凝結得幾乎無法呼吸。林青遙的身影像燃燒的霧氣，閃爍著詭異的光，她的眼睛緊盯著沈嫣然，嘴角揚起一個既悲哀又扭曲的笑容。
“姐姐，你不記得了嗎？你用我的命換取了蛇靈的庇護，讓你活下去。”林青遙的聲音像蛇的嘶鳴，帶著一股刺耳的尖銳。
“不是這樣的……”沈嫣然的聲音顫抖，她後退一步，光裸的腳踝被地上的濕草滑了一下，踉蹌著幾乎摔倒。宋冬平趕緊扶住她，卻感受到她手臂上傳來的冰冷，就像是一塊寒冰緊貼他的手掌。
“告訴他啊，姐姐，告訴他你為了活下去，是怎麼將我推向那條血河的。”林青遙的聲音越來越尖銳，眼睛裏閃爍著憤怒的光芒。巨石下的溪水變得渾濁，蛇群像失控的潮水一樣從四麵八方湧來，纏繞在林青遙的身影周圍。
“她說得是真的？”宋冬平看向沈嫣然，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緒。他的腦海中回蕩著之前林青遙的話——“用她的命換來了蛇靈的庇佑”。
沈嫣然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最終隻是低下頭，露出了一抹無助而絕望的神色。
“你想聽真相嗎？”沈嫣然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她緩緩抬起頭，那雙嫵媚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她用力攥著宋冬平的手，指甲幾乎嵌入了他的皮膚。
“我確實……害了她。”沈嫣然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蛇靈祭祀需要一條純淨的靈魂，而那時候，林青遙是最合適的人選。”
宋冬平的腦海中轟然一震，他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嫵媚性感的女人，會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沈嫣然的肩膀，那裏的蛇紋已經延伸到脖子上，鮮紅的顏色仿佛在訴說著她的罪孽。
“可是……你知道為什麼嗎？”沈嫣然突然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瘋狂，“因為如果不是她去死，我就得死！”
她的聲音尖銳，帶著壓抑的情緒像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那個時候，我隻有兩條路：要麼獻祭她，要麼被蛇靈吞噬。而她……她一直都是最聽話的妹妹，她願意為了我去死。”
“可是她並不願意！”林青遙的聲音在巨石旁炸響，怨毒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哽咽，“你騙了我！你告訴我，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儀式，隻是讓蛇靈保佑我們的家族興旺。可你在最後一刻把我推向了血河！”
林青遙的鬼影突然扭曲，霧氣化作無數條細長的蛇影，迅速向沈嫣然逼近。
蛇影在沈嫣然的腳下盤旋，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腳裸處出現了青紫色的痕跡，像是被蛇毒侵蝕了一般。她的雙手顫抖地捂住自己的臉，指尖深深陷入皮膚裏，嘴裏發出壓抑的喘息聲。
“你想要的是什麼？”宋冬平鼓起勇氣大吼，試圖吸引林青遙的注意，“她害了你，但現在你還要做什麼？”
林青遙緩緩轉頭，那雙空洞的眼睛盯住了宋冬平。她的聲音低沉而寒冷：“我要的，不隻是她的命……我要讓她感受到我當初的絕望！”
巨石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冷，宋冬平的腳步開始發軟，周圍的蛇群逐漸靠近，發出密集的嘶嘶聲。林青遙的影子扭曲成了一張巨大的蛇臉，張開血盆大口向沈嫣然撲去。
就在林青遙的怨靈即將觸碰到沈嫣然時，巨石上的符咒突然爆發出一道刺眼的紅光。無數條蛇從溪水中躍出，盤繞在巨石周圍，蛇信吐露間，似乎在低聲吟唱某種古老的咒語。
“蛇靈！”沈嫣然驚呼，眼中既有恐懼又有複雜的情緒。
巨石表麵開始裂開，一條巨大的蛇影從裂縫中升起。它的身體覆蓋著漆黑的鱗片，眼睛如同燃燒的火焰。它盤旋在巨石上空，低下頭俯視著地麵上的三人。
林青遙的怨靈停止了動作，她的目光與蛇靈相接，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她的身影開始扭曲，化作一片霧氣，緩緩融入蛇靈的身體。
“姐姐，”林青遙的聲音從蛇靈中傳出，“你以為你能逃過這一切嗎？”
蛇靈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沈嫣然的身體猛然僵住。她的蛇紋迅速擴散，全身的肌膚像是被灼燒過一樣，散發出一種暗紅色的光。
“殺了她。”林青遙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唯一結束蛇靈詛咒的方法。”
宋冬平站在原地，手心滿是冷汗。他看著沈嫣然，她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但那雙嫵媚的眼睛卻仍舊死死盯著他，仿佛在懇求著什麼。
“不要相信她……救我。”沈嫣然的聲音已經微弱到了極點，“我……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帶你擺脫這一切。”
宋冬平的心中充滿了掙紮。他手裏握著從魏青書那裏得到的陶罐，那罐中藏著鎮壓蛇靈的咒術，隻要他將罐中的符咒放入蛇靈的身體中，就可以徹底終結這一切。
但代價，是沈嫣然的命。
第六章
蛇靈高高盤踞在巨石之上，暗紅色的光芒從它的眼睛裏噴湧而出，映紅了整個山穀。它的身體猶如一座巨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低沉的轟鳴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伴隨著地麵的輕微顫抖。宋冬平站在巨石旁，手中緊握著魏青書給他的陶罐，內心如同一片洶湧的海浪。
“做出你的選擇吧。”蛇靈的聲音低沉嘶啞，夾雜著林青遙的幽怨之音，“這世上沒有誰是無辜的，包括你自己。”
沈嫣然倒在地上，光裸的肩膀和大腿被雨水衝刷得晶瑩剔透，她抬起頭，濕潤的發絲貼在臉頰上，那雙媚眼中充滿了懇求的光。
“救我……”她的聲音虛弱而沙啞，手指輕輕伸向宋冬平，聲音中帶著一種令人心顫的柔弱，“如果你相信我，蛇靈的詛咒永遠不會找到你。”
宋冬平盯著她，感到呼吸急促。她的裙擺被撕裂了一部分，露出光潔的小腿和滿是蛇紋的皮膚，那些蛇紋像是某種活物，正一點點向她的脖頸爬去。沈嫣然依舊美得令人窒息，但此刻的美中卻透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妖異。
“別聽她的！”林青遙的聲音陡然拔高，“她就是詛咒的源頭！她的美麗不過是用我的生命換來的罪孽！”
蛇靈緩緩低下頭，那雙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宋冬平，仿佛在等待他的抉擇。
宋冬平的手心滿是汗，陶罐變得沉重如鐵。他知道，陶罐中的咒術可以終結蛇靈，但同時也會將沈嫣然徹底獻祭給這個詛咒。
“宋冬平……”沈嫣然艱難地起身，濕潤的吊帶滑落到手臂處，勉強遮住胸口，她的身體因為顫抖而微微搖晃，卻努力靠近他，“我知道你在猶豫，但你可以選擇相信我，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裏，過正常的生活。”
她的手搭上他的手腕，肌膚的觸感冰涼又柔軟，帶著令人心顫的吸引力。宋冬平一時僵住，感受到她的指尖在他皮膚上的輕輕摩挲，仿佛在傳遞某種承諾。
然而，蛇靈的低吼聲再次打破了他的思緒：“弱者……總會被拋棄。你以為她愛你嗎？不過是利用你罷了。”
陶罐中的咒符開始微微顫動，散發出一道寒冷的氣息，仿佛在催促宋冬平做出最後的決定。
“你到底要幹什麼？”沈嫣然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急切，她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甲幾乎陷入宋冬平的皮膚中。
宋冬平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路上的點點滴滴。沈嫣然的美豔、危險、神秘，以及她身上的無法解釋的力量。他看著她絕美的臉龐，卻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悲涼。
“對不起。”宋冬平低聲說道，手一揚，將陶罐狠狠摔在地上。
陶罐碎裂的瞬間，一道強烈的光芒從中湧出，那光仿佛撕裂了夜幕，將整片竹林照得如同白晝。咒符從陶罐中飛出，化作無數條燃燒的符咒，將蛇靈的身體纏繞得緊緊的。
“啊——”蛇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它的身體開始劇烈扭曲，鱗片一片片脫落，露出下麵血肉模糊的軀體。
沈嫣然猛然跪倒在地，她的蛇紋瘋狂地擴散到全身，痛苦的表情扭曲了她的五官。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仿佛正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吞噬。
“不要！宋冬平！”沈嫣然伸出手，眼中滿是絕望與痛苦，她的身體漸漸變成一片薄薄的霧氣，最終被巨石上的符文吞沒。
蛇靈發出最後一聲低吼，整個巨石崩裂，化作漫天碎片。竹林恢複了寂靜，蛇群消失得無影無蹤。
宋冬平跪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他的全身像是被汗水浸透，腦海中回蕩著沈嫣然最後的目光，那目光中滿是怨恨與絕望。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他猛地回頭，卻發現周圍空無一人。空氣中隻剩下林青遙的低語：“蛇靈不過是一個開始，詛咒永遠不會結束，而你，已經是它的一部分。”
宋冬平的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伸手一摸，發現皮膚下浮現出一道細小的蛇形紋路。
他猛然站起身，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疑惑。但此刻，村莊已經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幾天後，宋冬平離開了三隱村。他回到城市的公寓，卻發現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每當夜晚降臨，他都會聽到耳邊傳來輕微的嘶嘶聲，仿佛有什麼東西隱藏在陰影裏，注視著他。
鏡子中的倒影有時會露出詭異的笑容，電燈也會毫無征兆地閃爍。他的脖頸處，那道蛇形紋路逐漸變得清晰，仿佛正在一步步吞噬他的生命。
“這隻是開始。”他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