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承認方家藏匿了人犯了?”彭福問道。
方竹黃扯扯嘴角,厲色道,“彭校尉似乎搞錯了三件事!第一,方家並未藏匿此人!第二,她到底是不是人犯還是兩說。大人未定案之前,至多不過嫌犯罷了。第三,彭校尉上門抓人之時並無官府文書,分明就是私闖民宅!”
彭福傲然道,“案情緊急,自然要便宜行事!”
兩人之間一觸即發,楚懷沙笑笑道,“如此說來,還是要先弄清此女到底是否真凶了!”
方竹黃聞言上前拱手道,“自然不是!楚大人,此女小腹受了重創,在在下家中休養月餘,方痊愈,卻因為救落水的方白蘇躍入池塘,舊傷複發,又休養了月餘,如今身體還未見好,便是稍微走久些,也是氣喘籲籲,何來傷人之力?此事非是我方家人可作證,據小梅所言,那日在集市上合該也有許多人瞧見的,大人大可派人去東市查問。”
彭福聞言笑道,“方先生這話倒是讓小可不知如何辯駁了,隻是,此女分明勾引胡彪幾人在先,以其弱質女流之身,示人以弱,謀財害命,攻人之不備,才可以傷一殺一。”
“胡說!”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女聲,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文弱少年站立其中,滿臉憤然,若是細心些,不難發現他喉嚨上並無喉結,耳朵上卻是隱隱有兩個耳洞。
那少年一聲嗬斥,引得眾人目光齊齊的聚過來,楚懷沙何嚐料到事情會出如此變故,卻也樂的有了些許變數,否則如此糾纏下去還不知道要拖到何時,朗聲道,“堂下何人?進來說話!”
眾人聞聲紛紛讓開一條道來,那少年郎坦然的走進來,施施然的卻是行了一個女子的禮,方竹黃回頭一看,卻發現此女正是他識得的,不是程水若身邊的小環還能是誰?
“奴婢小環,是小紅姑娘的丫鬟,見過楚大人。方才不過聽彭校尉誹謗奴婢的主子,一時氣憤,所以出言駁斥。大人明鑒,奴婢的主子並非如同彭校尉所說的那般不堪,京城中的流言蜚語不過是惡意之人重傷罷了,大人若要真相,奴婢自然有大把的人證證明主子的清白!”
話聲剛落,便聽見堂外一陣的喧囂,人人皆是喊冤,幾個衙役聞聲連忙去分開擋在門口的人群,隻見人後老老少少的好幾十人,跪了一地。
“大人,在外的眾人,皆是受過我家主子恩惠之人!聽聞我家姑娘受人誹謗,方才聚集過來,為她喊冤的!大人大可一一詢問,看看我家姑娘是否是見利起意之人?何況,拜倒在我家姑娘石榴裙下的王公公子不知幾何,就憑區區幾個衙役那點兒薄產,休要說我家姑娘,便是奴婢也不瞧在眼裏!分明是他們見色起意,強掠了我家姑娘去,卻又因內訌,才會如此!”
話落,小環瞥了方竹黃一眼,方竹黃點了點頭,朝著楚懷沙道,“此女還救了我家白蘇和那張富貴的妻,若是要錢,我方家一條人命足以讓此女換的千兩黃金,她無需鋌而走險。”
這話雖然有些吹牛的味道,眾人倒也聽的順耳,畢竟方家一向闊綽,這幾年雖然有所收斂,誰也不會忘記當年老夫人去世的時候那足足一個月的流水席。
楚懷沙不語,隻看向胡彪,胡彪突然暴喝一聲,叫道,“反正就是她殺了張虎!我的眼睛也是她刺瞎的!”
一邊大叫,一邊就要暴起傷人,本就是暴戾的性子,如何吃的虧,楚懷沙一聲冷哼,這邊便有衙役押下了胡彪,彭福臉色變了,狠狠的瞪了胡彪一眼,“大人!即便如此,此一時彼一時,此女往日所作所為卻並非如外麵之人所說的那般,否則為何不見有人傳說?倒是隻聽說她陰狠過人,小小年紀便害死全家,為人所救之後不思回報,害的恩人全家家破人亡,進了春風樓鬧騰的雞犬不寧……何況,她勾搭男人的本性人人皆知,那姓文的秀才……”
“大人!草民文進!叩見大人!”彭福正口沫橫飛之時,一個布衣男子撲通一聲在門外跪下,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