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可是,她若沒有錯,自然該還她一個清白!她沒有義務為了不相幹的人來承擔這些不明不白的磨難!

殺了人,她以為自己會夢魘纏身,卻發現並無一絲恐慌,昨夜睡的很安穩,因為那些人該死!

她也不怕去承擔這樣的責任,興許是沒有直麵死亡吧?也許是,她已經麵對過幾次了。

一直以來,她都徒手待宰,像一隻純良的小白兔,除了逼到了極端的那一次,她從未嚐試著去反抗,隻是,如今留在她麵前的路還有多長?

是否還應該這樣繼續下去?

程水若眯起眼,有時候,人到了絕路會爆發出驚人的潛力,那一次的反抗讓她知道,其實蘊含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一點兒也不小,小白兔在遇上老鷹的時候,偶爾也有反擊成功的機會!

低下頭,看見自己這雙陌生的手,纖細而雪白,柔若無骨,似是什麼東西都拿不起來,實際上呢?

她殺了一個人!

程水若露出嗜血的笑容,既然方家錯待了她,就休要怪她了!

她要反擊!錯待她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附到小環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程水若飛快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衫,將手腳的衣裳紮的緊緊的,又將身上受過傷的地方用布條紮起來,把一頭辮子牢牢的固定起來,程水若搬起一隻花瓶站在門後,向小環輕輕的點了點頭。

……

“大夫人,不好了……那個女人跑了……”

天還沒見亮,方家的宅子裏又鬧哄哄起來,一個管事匆匆的從馬車上跳下來,衝進院子裏便嚷嚷開來,驚的一宿沒睡的人心跳加劇,啪的一聲推開大門走出來問道,“你說什麼?”

“那兩個女人把看守的兩個嫂子打暈在房裏捆了起來,今天早上換班的人過去才發現,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來傳話的管事正是方大夫人娘家莊子上的一個管事,此刻滿臉的憂色。

“什麼?”方竹苓隻穿戴完一半官府便從屋子裏衝了出來。

那管事有幾分畏懼,將手上的一封信遞上來道,“她還留下了這個東西……”

瑞香見狀連忙接過來,直接遞到了方竹苓手中。

將信拆開了隻掃視了兩眼,方竹苓本就青黑的臉色越發的不見人色,狠狠的將信往地上一扔,怒道,“無恥之尤!你還一心要救她!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就當隨她去了!”

說罷狠狠一甩衣袖,扭身回了房間。

方大夫人被罵的臉色一白,三步並作兩步跨過去,伸手撿起地上的紙看了起來。

方大夫人在上:

小女子程水若叩首,大夫人於我本有救命之恩,小女子銘感於心,本不該多做祈求,奈何,如今身陷囹,性命不可保。疏知螻蟻尚且偷生,小女子不敢將性命寄托與她人之手之心還望夫人諒解。

如今彭太師之事若說由小女子而起,不若說是小女子不幸,此事非我本意,隻為苟且偷生罷了。

夫人之前陷我於眾矢之的之境地,如今方家為我背下此事,我自不會再與夫人計較前事,至於救命之恩,日後定當回報。

夫人珍重!

程水若拜上

“她也太過分了!”瑞香瞪著那信上的內容,方家的丫頭多多少少都是識得字的,何況程水若的信寫的極為直白。

大夫人抬起頭來,嘴角一抹苦笑,卻是瞧見剛剛趕來的方竹黃,將手中的信紙遞過去,方竹黃低頭掃過兩眼,伸手就要撕去,一邊道,“事已至此,就由我一力承當吧。”

提起衣擺便要進門,大夫人上前半步攔住他道,“二叔,不可!”

方竹黃淡然的笑笑,“我方家五代,從未有人納妾,何況是一煙花女子,白芨性格張狂,我有意讓他吃虧,以免日後連累家人。卻不想自己如此做卻是闖出這樣的大禍來,這女子到底是有幾分冤屈,如今總要有人將此事承擔下來,大嫂若非為了我苦求,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自從出了此事,我便難以介懷,今日認了,大哥要如何處置都是應該的。”

大夫人道,“咱們也不過順水推舟罷了,諸多的孽緣都是由此女自己引起,二叔不必太過自責。她如今一走了之,咱們還是好好的安頓一下家裏的事情比較好。”

方竹黃搖搖頭道,“大嫂,你不必勸我了,你若非心中有愧,又怎會對她處處忍讓?如今這情形,咱們唯有想辦法將她從中脫出來,咱們家才有脫身之法,否則……事情怕是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