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宮裏的房子還真多,數都數不過來。都不知道第幾天了,琉璃站在窗口,百無聊賴。宮裏的生活,就是天天這樣的?
長堰很早就起來,小六子和紅禧跟在身邊,伺候好更衣梳洗,才出了宮,直到現在還沒回來。估計像電視裏說的,去處理朝政了。整個儲心殿,隻有她和紅禧兩個人。
琉璃走出屋子,紅禧正在長堰的房中整理被褥。
這是皇上睡覺的床?簡單的古木雕花床,黃色的帷幔,床邊有一隻小桌,上麵正燃著一柱香,氣味獨特,淡而清雅,若有若無的飄過來。
琉璃走過去,湊近鼻子聞了聞,頓時心曠神怡,早上的疲倦也似乎消失了。耶,真神奇哎。
“這是西域綏靖大法師進貢給萬歲爺的寧心香,據說能提神醒腦,還能去百毒。”紅禧見她奇怪,便說。
西域?原來是西藏大喇嘛的東西。
“紅禧,皇上,晚上就睡這?”琉璃看了看周圍,簡單的可以,皇上睡的地方也不過如此嘛。
“皇上喜歡清淨,這裏的陳設都是他專門叫人改過的,還有,夜裏儲心殿外也不會有人,皇上不喜歡被人打擾。”
“那不是很危險?”呃,怪不得她剛進殿時,沒看到一個官兵,可是一個帝皇怎麼可以沒人保護?
“皇上自有他的想法。”紅禧微微一笑,也未多說,眼中卻流露出一絲神采。
耶,這小妮子的眼神......好像不僅僅是崇拜。
“紅禧,你跟著皇上多久了?”看她年紀輕輕的樣子,應該不久吧?
“十二年。”紅禧默默掐指。
十二年?乖乖,她看上也頂多十七八歲的模樣。
紅禧見她張大了嘴巴,不覺笑了:“我爹是宮裏的內務總管,我四歲隨爹爹進宮,便跟在了萬歲身邊,算來已有十二年了。”
呃,總管?!琉璃對這個詞比較敏感。
“紅禧,你爹姓什麼?”她帶著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爹爹姓胡,宮裏都叫他胡總管。怎麼了?”紅禧詫異。
“沒什麼沒什麼。”琉璃隻覺得腦子“轟”一下炸開來。胡總管,胡總管......她眼前晃動的全是一堆肥肉,宮裏姓胡的總管不知道多不多,難道真是和朱砂“那個”的那位?!天哪,紅禧和朱砂看起來也差不多大哎,簡直是“亂倫”!
“在宮裏,日子是不是特別慢?”紅禧見琉璃臉色蒼白,也沒多想,“我進宮這麼多年,除了閔大人的書苑,幾乎就待在這儲心殿了。”
宮中歲月多寂寥,紅禧雖然說來淡然,眼神卻流露出一絲無奈。
“閔大人?”琉璃還沒從胡總管的“慘劇”中回過神來,腦子裏又浮現出恐怖園中,啞巴阿婆的“九陰白骨爪”,和她最後的那句話:“你進了宮,去找一位閔大人,他是禦書苑的先生,你見到他,隻需告訴他兩個字:換影。他便會知道......”
這裏的一切,怎麼都和恐怖園攀上了關係?
“你也聽說過?”紅禧甜甜的笑了,“閔大人是個大好人,才高八鬥,進宮的時候,是頭名狀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以前我和小六子偷偷跟皇上去聽課,他也不趕我們,還會教我們畫畫,寫字。你見了,也一定會喜歡。”
“紅禧,你能帶我去看看他嗎?”琉璃一臉期待,雖然白姐姐和啞巴阿婆現在都不知道還在不在,可畢竟也曾經答應過帶她出去,如果能見到閔大人,把啞巴阿婆的話傳了,她也安心了。否則......想起啞巴阿婆雞爪一樣的手,她禁不住抖了抖。
“這......”紅禧有一絲猶豫,“皇上交代過,不能亂走動。”
“紅禧......”琉璃拉著她的袖子,臉上寫滿“可憐兮兮”四個字,“我隻是去看看。”
“那——好吧。”紅禧想了很久才說,“但你要跟著我,不能隨便走動。”
“嗯嗯!我保證不亂走,不亂說話。”琉璃眼睛發光,捂住嘴巴,做了個封嘴的動作。
紅禧忍不住笑了,“那麼,我們走吧。現在是阿哥貝勒們頌書的時候,我們從後門進去,沒人會知道。”
吼吼,成功成功!琉璃理了理衣服和一頭挽起的發髻,她現在的模樣,真是個活脫脫的小太監了。
琉璃隨著紅禧出了儲心殿,穿過幾條小路,四周淨是些叫不出名的古樹,遮著耀眼的陽關,古樹的旁邊,是一些寬大的牆圍,畫著金龍圖案,整座牆如一幅望不到盡頭的壁畫,金碧輝煌,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