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玲瓏心肝。”史嬤嬤扭了扭她的水桶腰，“那我就先走了，這裏要各個像你這麼聽話，我也就省心了。”
呸，各個像她這樣，遲早叫她這院子裏雞飛狗跳，琉璃心裏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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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老狐狸，她決定去小狐狸那裏聯絡一下鄰裏感情。
紅珊閣。名字倒蠻好聽，可是屋裏的人卻好像不怎麼樣。
琉璃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有人在呻吟。呃，難道大白天的，也有生意做？真夠敬業！
可是仔細一聽，這呻吟聲斷斷續續，好像一隻鴨子被人活活掐住了喉嚨，聲音充滿了痛苦和恐懼。似乎不是“那種”呻吟。
不對勁，琉璃用力拍了拍門：“姐姐，朱砂姐姐？”門被她一用勁，“匡唐”一聲開了。
呃，這是什麼情況？隻見朱砂蜷縮的躺在床上，像她這樣的女人，估計有多半時間是躺在床上的，這也沒什麼奇怪。可奇怪的是，她的姿勢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整個身子扭曲著，像一張捏皺了的紙，這張紙還不停的抽動。
“朱砂姐姐．．．．．．”琉璃小聲叫。
朱砂似乎想不到忽然來了個人，抬起頭，錯愕的望著她。她的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五官都移了位，一件粉紅色的衫子被撕的零零碎碎，花白的肉都露在外麵，完全沒了第一次見她那嫵媚入骨的模樣。要是男人看見她現在的樣子，估計都跑光了。
琉璃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藥，解藥．．．．．．”朱砂看著她，神情恍惚，目光錯亂，“快．．．．．．”
解藥？琉璃有些明白了，難道她也中了老狐狸的毒？
“給我解藥！給我．．．．．．給我！！”朱砂雙手在空中亂抓，披頭散發，像得了失心瘋。
琉璃看的也慘兮兮，她的衣服裏剛好有史嬤嬤給她，她又沒吃的藥丸，要不要給她？
“朱砂姐姐，你要是乖乖的回答我幾句話，我就給你解藥。”琉璃腦筋一轉，從衣服裏拿出一粒黑色的小藥丸在她麵前晃了晃。
朱砂一看見藥丸，眼睛頓時發綠光，像隻餓了三天的野獸看見獵物般撲了過來。可是不知道是折騰的沒了力氣，還是眼睛不好使，她一下撲了個空，“騰”一屁股跌在地上。
“姐姐，你先別急，你也是想做宮女，才到這裏來的嗎？”琉璃舉起藥丸問。
“是。”朱砂緊緊的盯著藥丸。
“你進來之後，就被安排到了這裏？”琉璃不禁好奇。
“我？”朱砂忽然咯咯咯的笑了，“我一心想入宮．．．．．．來了這裏，宮裏的秦嬤嬤．．．．．．已經答應我入宮，可是．．．．．．她忽然不見了，後來老妖婆，老妖婆來了．．．．．．”說到這裏，她的眼光帶著很深的怨毒。
老妖婆．．．．．．朱砂說的是老狐狸？啞巴阿婆以前也說過老妖婆，難道也是指老狐狸？雖然她的話沒頭沒尾，可琉璃還是聽出了個大概：從前這裏是個正規的宮女入宮前的培訓機構，也真有個秦嬤嬤，可是後來，老狐狸來了，這裏就變成了宮裏的妓院，以招收宮女為幌子進來的姑娘，都淪為了“官妓”，老狐狸的手段還不是一般般，可是看她的樣子，也不是個缺錢的人呀。
“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琉璃問。
“為了什麼．．．．．．為了收買人心．．．．．．讓所有的人都聽她的。”朱砂眼中噴火，“藥，我的藥！”
唉，琉璃實在不想再看她這副樣子，把藥丸扔給了她。朱砂抓起藥丸，像惡狗啃骨頭般活吞了下去。
然後坐在地上喘氣，片刻後，她理了理散亂的發髻，慢慢站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她盯著她，臉上逐漸平靜，似乎已經清醒，“你不是白小綰。”
呃，琉璃摸了摸臉，她忘了現在的樣子，小狐狸已經認不出來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琉璃苦笑，“我是琉璃，姐姐你相信嗎？”
“琉璃？就是剛進來的丫頭？”朱砂盯著她看了一會，忽然輕輕一笑，笑容帶著說不出的嘲諷和疲倦，“老妖婆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
“姐姐，你相信了？”耶，這是第一次有人相信她是琉璃哎！她滿心歡喜。
“這園子裏，什麼事都不奇怪。”朱砂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慢慢變得疲倦，“我今天的樣子，你也看見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我知道你也中了老妖婆的毒，卻不想知道你為什麼沒吃解藥。今天你也算救了我，我用不著像隻狗一樣去求那個老妖婆討藥吃，我朱砂雖然隻是個女子，卻也有恩必報。所以，你還想問什麼，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