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周國和夏國三國邊境交界地帶處有一深不可測的大山穀,其地勢險要、高峻巍峨,且山穀中樹木叢生,名為交境穀。穀底深處是一條蜿蜒曲折、清澈見底的小河,直通楚國和夏國兩國境內。
自古以來,險峻之地,不乏秀麗景色,而這交境穀,自然也算一景致秀美之地。
依山靠水的山穀之中有一座恢弘大氣,高十丈的高台,名為朝天台,乃楚國、周國、夏國此三國國君會晤、且朝天祭祀的地方。此時正值春末夏初之際,本是山野之地,四處精致好不燦爛。然而此時朝天台上和台下卻是一片緊張與壓抑。
朝天台上兩個身著華麗卻顯臃腫的男人各自端坐於紅椅之上,麵露微笑,眼神卻是犀利無比,兩身周圍散發著強大的逼人氣場。略顯消瘦卻精神奕奕、身著黃袍的老者正是周國國王的周魯王,那麵色暗黃、骨瘦如柴眼神銳利一身黑袍的老者便是夏國之王夏陽王。
此時的交境穀中立滿了一萬麵目嚴肅身著銀色鎧甲手持長槍的周國士兵,但細細觀之,才見交境穀四周的山上以及通往穀中的山路上緊緊為著三萬身著黑色鎧甲麵色冷漠寒氣逼人的夏國士兵,一眼便明了此時是那夏國大軍將周國大軍給包圍的水泄不通。
夏陽王一臉平靜,左手端著茶杯,右手用茶蓋在杯麵上來回刮了幾次,終於耐不住性子,轉身看向一旁一臉嚴肅的周魯王,聲音不無挑釁。
“周魯王,三日前信上說好今日會麵於此,你要交出私藏的九命珠送還到帝都的皇上手中,而等了這大半天的,您似乎都沒打算交出來的意思,莫非是要獨吞,這,對大胤朝的皇帝陛下可是不忠啊!”
“那封信是你夏陽王的意思,本王何曾說過九命珠在本王之手,您又不是不知,九命珠自帝都消逝之後再也沒有了蹤跡,而你一直咬定是本王拿了九命珠,有何證據?”周魯王仍舊是一臉的冷漠,眼神中似要噴出火來。
“周魯王是老糊塗了麼?您不記得您親自委派的周國大臣上奏到帝都的奏章上都確鑿地寫了九命珠現在您周國宮中,這可是您自己派來的大臣啊!難道您自己的大臣還會出言詆毀你周魯王?”
見周魯王怒目圓睜惱怒異常,夏陽王又低聲笑道:“既然您還要隱藏著,那可是大逆不道、欺君之罪,那本王今日便要代帝都天子討伐你這不仁不義的叛賊!”
周魯王雖是震驚不已,但心中早已明了前因後果。此時在這交境穀中,屬他周國最弱,夏國早已盤算好要滅掉自己,隻是苦於沒有正當理由,如今便想了這莫須有的罪名誣陷自己大逆不道。
可笑這大胤朝早已是名存實亡,就算不顧這不忠之名,自己今天這趟來也得死,不來,夏國稱自己心虛,便更有理由讓自己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周魯王幹涸雙目看看下麵的將士,心頭的緊張難以言喻,他帶來一萬將士自詡甚多,但那夏國士兵卻是將自己大軍包圍的水泄不通。這穀裏,與外麵的道路都被夏國的士兵給堵住。如今看來想要安然而退,隻有殊死一搏。
想到此處,周魯王當下怒拍紅椅而起,仰天大笑一聲吼:“好一個大逆不道!無需多說,夏陽王,你想要什麼本王豈能不知?哼!別掛著清君側的名義為自己行騙,都是餓了的狼,給我裝什麼羔羊。本王再說一次,九命珠不在周國,本王也不知在何處,你也別白費功夫了!”
夏陽王見周魯王動怒,亦是麵色凝重地迅速站起。下麵三萬夏兵見此情景當下疾速拿起手中武器指向麵前的周軍。周軍自知勢單力薄,但事已至此還能如何,亦是立即舉起手中利器指著對麵士兵,兩軍攻擊蓄勢待發,騰騰殺氣也在此時頓時充斥在山穀中,隻等上麵國王一聲令和。
“父王!”
正當兩軍和兩王僵持不下時,山頂之上忽傳來一聲雄厚卻溫潤如玉的聲音。眾人聞聲不禁抬頭望去,隻見陽光閃耀甚是溫和的山頂之上,一黃衣公子被數十個精兵恭敬簇擁著立於山巔。
拂去黃暈光輝,遠看黃衣公子,模糊中見其一張臉俊朗非凡,大約有二十五六,一雙眼深邃異常,輪廓分明,風姿綽約,麵上的淡然閑適讓眾人隻覺天人下凡。
“欒華!”周魯王眨巴著眼睛方才看清那人是誰,不由大喜喊出那公子名字,但一喜後卻是名色沉重驚恐不已:“欒華,你……你怎麼來了,這裏危險!”可惡,他,他周魯王唯一器重的二兒子欒華怎麼可以隻身犯險,來此危險之地?
聽著那一聲“欒華”,夏陽王卻是心頭一凜麵露異色。九國之中,周國實力雖不及排行第一之夏國,但實力稍弱於楚、夏、北溯的周國今天之所以能位於九國第四,正是因為周魯王口中喊道的“欒華”。
山頂之上的黃衣公子便是八年前攜僅有一萬將士一夜掃平龍潭山上八十八部落,三天收服瑾國、祈國和羅月三“小蠻國”的欒華公子?不知為何,眾人見這早已名聲在外的欒華一來,已是暗自猜中今天這周國居下的局勢會發生變化。
“父王,照您的吩咐,孩兒帶領五萬士兵來了朝天台,請您放心!”欒華麵上溫婉含笑,聲音卻是洪亮至極。
“欒華,你……”不敢置信的周魯王聽聞欒華之語心頭甚是欣喜,隻道是今日有救。不過欣喜之後又有些疑慮,是從何而來的五萬士兵,王宮的士兵根本不夠,欒華難道從周邊城池調來士兵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