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柳兒視他的憤怒於無物,淡淡的道:“這兒,是我帶你來的,你的衣服,是你自己撕的,難道你真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她忽然直起上半身,慢慢轉過來,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與宏寶不同的是,她的眼神裏卻帶著得逞的笑意,“你也不是第一次,你覺著若全是我主動,咱們可以辦成事嗎?”她忽然掀開身下的毯子,叫宏寶看清她身下毯子上那一處殷紅的色澤。
宏寶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像是有十萬噸火藥,同時在腦子裏爆炸似的,炸的他搖搖欲墜,快要粉身碎骨了。
胡柳兒放下毯子,帶著笑意的歎了口氣,“唉,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再怎麼說,我也是黃花大閨女,是我爹的掌中寶,我們胡家唯一的女兒,這一旦破了身,我可就是你的人了,換句話說,你也是我的人,我得警告你一句,從今往後,不許再碰別的女子,就算是青樓的也不行,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宏寶臉色刷的白了,指著胡柳兒氣急敗壞的道:“這是你的陰謀,肯定是你的陰謀,我記得我昨晚是喝醉了酒的,酒後做的事,哪能當真,胡柳兒,你別以為這樣做,我就怕了你,就非得娶你不可,我告訴你,這絕不可能,我一輩子都不會娶你這個惡婆娘的!”他努力的翻找衣服,可最後隻找到幾塊殘缺不全的碎布。算了,隻要能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女人,哪怕叫他光著身子出去也無妨。
胡柳兒陰陰的笑了,突然伸手,將正拿著僅剩一條褲腿,正準穿上以便遮住重要部位的宏寶給抓了過來。
宏寶沒想到她力氣這樣大,即使在他反應過來,想抓著桌角抵抗時,卻依舊像個死狗似的,被她托到跟前,正對上胡柳兒臉上那幾顆小雀斑。
胡柳兒用力的拍了幾下他的臉,“這可由不得你,哪怕你這會死翹翹了,我還是會把你的骨頭拚一拚,擺在我的床頭,不信你盡可試試!”
這眼神叫宏寶心驚肉跳,原本他膽子大,誰的媳婦都敢睡,誰家的寡婦都敢泡,可此時此刻,他卻覺著自己就是胡柳兒嘴邊的肉,她隻要一張嘴就能夠得著。他忽然記起,剛剛活動的時候,身上到處都疼,一定是被她打的,肯定的。
害怕再遭受那般待遇,他試著扮起討好的笑容,舔著臉道:“柳兒,我不過是開玩笑罷了,既然……既然咱們倆個人都已經這樣了,你看看,要不我讓我爹回去準備準,也好去你家提親,也能早日迎你過門,你說對不?”他發誓,隻要能讓他出這個鴨室,莊縣是一秒鍾都不會再待了。大不了去京城,一輩子都不回來。
胡柳兒笑了,卻不買他的賬,她太了解宏寶這人,再說了,她現在都為他破了身,要是再輕易放她走,不是他太聰明,就是她太笨,“我可以放你走,不過……我得跟著你一起走,從現在開始,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聽見沒有!”她抄手就是一掌,直打在宏寶的鼻子上,頓時血流如注。
“啊,血……血……”宏寶嚇的麵無人色。
胡柳兒嗤笑道:“不就流點血嗎?我不也流了,大驚小怪,別吵了,我還要先睡一會,再敢吵,我就把你綁起來,堵上你的嘴!”
宏寶當真不敢叫,因為綁人這種事,胡柳兒真幹的出來。他開始琢磨,現在這點委屈,受也就受了。要是胡柳兒真的敢跟他回家,他有的是法子去擺脫她。就是宏有成也肯定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兒媳婦,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打人,他指定不能同意,肯定的。或者他幹脆偷偷告訴手下,讓他們在茶水裏下點迷藥,把她迷暈,再用板車拉到鳥不生蛋的地方,又或者,一棒槌下去,把她打傻了
宏寶越想越興奮,好像胡柳兒已經跪在他的腳下,抱著他的腿,跟他求饒了似的。
殊不知,宏老頭的心思,他這個做兒子的,一輩子都猜不透。
當胡柳兒趾高氣揚的踏進宏家,催著宏有成速來商談婚事時,宏寶總覺著哪裏不對勁,還是很不對很不對,咋像調個了呢?
宏有成進前廳的時候,手裏扔舊捧著那兩枚大核桃,眼睛要睜不睜,就跟沒睡醒似的。他看了看一身狼狽的宏寶,又看了看麵容鎮靜的胡柳兒,一時間也不做任何表露,隻慢悠悠的走到主位坐下。
胡柳兒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喜歡拖拖拉拉,見著他進來,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擱,粗聲粗氣的道:“宏伯,真是不好意思,這事本來應該是我爹前來,可是我怕夜長夢多,所以便一刻不敢耽擱的過來了。”
宏有成撥了兩下核桃,才慢聲道:“哦?有事就直說吧!”
宏寶突然道:“呃,我衣服有點亂,先去換一換,你們先在這坐著,我過會就來。”他邊笑邊轉身就要走。
就在他起步,準備抬腳走時,胡柳兒蹭的竄起來,一把將他抓了過來,下一秒,宏寶已經被他牢牢的抓在手裏,拉回她先前坐著的地方,跟她擠在同一個位置,“幹嘛急著走,等我跟伯父談完了,咱們一起去換就是了。”
宏寶臉色變的極為難看,宏有成也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他看著胡柳兒,若有所思。
胡柳兒朗聲笑道:“伯父,我直說好了,昨晚我跟宏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雖說這事本應該擱在成親之後,但既然木已成舟,我跟他的事也算板上釘釘,還請伯父成全,準許我倆成親。”
宏有成抿著嘴,也不知在想啥。宏寶卻急的不行,拚命對他使眼色,隻盼宏有成能明白他的意思,千萬千萬別同意這門親事啊!
可宏有成在沉默片刻之後,竟微微點了點頭,“成親就成親吧,反正他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明日我便讓媒人上門提親,再選個良辰吉日,把婚事辦一辦,也就是了。”
胡柳兒麵一喜,站起來就朝他行了個大氣的禮節,“多謝伯父成全。”
宏寶腿一軟,聲音中已略帶哭腔,“爹,我的婚事你咋這麼草率就決定了,我不要娶她,她是個母老虎啊,我咋能娶她呢!”
這回輪不著胡柳兒生氣,宏有成就已經先開罵了,“混賬,你既不想娶她,又為啥要跟她鬼混一晚,做都做了,現在才來說這些,你不覺得太晚了嗎?”他已經盡量把話往好聽了說,要不然還能咋說?難不成要說:睡都睡了,還不想娶,你這是作死呢!
宏寶一肚子的委屈,誰要睡她了?這副模樣,就是脫光了擱在炕上,他都不屑於看一眼,更別說睡了,鬼才會睡她呢!
胡柳兒及時出手點了他的啞穴,叫他有口難言,自己把自己活活的給憋死。隨之,她站起來笑意融融的道:“多謝伯父體諒,不過這幾日我還是把宏寶帶回府裏去,免得他太過興奮再到處亂跑,您也知道他喜歡四處轉悠……”
宏有成一揮手,道:“帶去吧,有你看著,我也就放心了,以後他的事,便都由你做主了。”
“兒媳謹遵爹爹的話,”胡柳兒難得乖巧的像個正常女娃一樣的說話,可在宏寶看來,分明就是西施效顰,還學的這樣醜。
就在胡柳兒準備提溜著宏寶回家調教去之時,內堂忽然跑出來一名婦人,哭天抹淚的直往宏寶麵前奔。
在胡柳兒看不見的角落,宏寶臉上隱隱有得逞的奸笑。剛才他就是乘著她不注意時,悄悄對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下人就是一直跟著她伺候他的,隻一個眼神,就明白他說的啥意思,便匆忙跑去,將老夫人,也就是宏寶的老娘請了出來,至於宏桂芹,她是嫁出去的女兒,亦不能時常天天在娘家晃悠。
宏夫人長著肥碩的身材,那肚子大的,就好像十月懷胎快要生娃的孕婦似的,她人沒到,肚子就先到了,不管不顧的就要朝著宏寶撲過來,嘴裏還叫著兒啊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