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配著她的樣貌,叫人覺著怪怪的,可沒辦法,人家就叫胡柳兒,估計是長偏了,長成百年大柳樹樁子。
宏寶使勁的想用腳尖去夠地麵,一麵對胡柳兒賠笑道:“你想多了,我……我隻是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你,是太吃驚而已,要不你先把我放下來,咱們找個地方坐著說說話,再不然,我去邀另幾個同窗,咱們一起喝酒聊天,行不?”其實他隻要胡柳兒能鬆手,隻要她鬆手,他一定撒開蹄子跑,一口氣跑到青樓,找個美人壓壓驚。
胡柳兒嗬嗬大笑,抓著宏寶的手卻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不用再邀其他人了,不如就咱們倆,找個小酒肆,好好談談心,說說話吧!”她笑的聲音太大,震的宏寶耳膜生疼。但胡柳兒的話,卻更叫他嚇的腿直哆嗦。他跟這野蠻女人有啥可談的,自打他不上學堂之後,連見麵的機會都少了,更別提就他們兩個人,那樣的場景,他連想都不敢想。
逃不了,宏寶隻得想盡辦法找理由,“別呀,我娘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我要是回去晚了,她該派人出來找我了,要不咱們約到明天,明天我一定擺桌最好的酒席,請你喝酒,你看成嗎?”
胡柳兒呸了他一口,腳下步子絲毫不減慢,拖著宏寶就在巷子穿行,“少跟我扯慌,誰不知道你宏少爺不到半夜是不回家的,整天不是青樓就是酒館,你真以為本姑娘傻呢!”
宏寶嫌惡的抹了把臉,都是她噴的口水,惡心死了,可沒辦法,他是敢怒不敢言,隻能扔掉自尊,踩爛麵子,趴在她腳底搖尾乞憐,“柳兒,你就放過我吧,我是真的要回家了,我家今兒真的有事,你要不信,跟我一塊去我家看看還不成嗎?”
胡柳兒大概是被他嘮叨的煩,抄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怒道:“你囉嗦個啥,我還不至於吃了你,不過是喝個酒吃個飯而已,瞧你那熊樣,真夠沒種的!”
宏寶被她打的頭偏到一邊,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臉上的疼讓他的勇氣瞬間爆發,掙紮著就要跟胡柳兒拚命,“死女人,我……我警告你,你再不放開我,我可喊了!”
胡柳兒回頭陰陰的一笑,“喊吧,你隻管喊好了,看看會不會有人來救你!”
此番對話,宏寶覺著聽起來咋這麼熟悉,這不正是他以前常說的嗎?現在掉了個,主角換了,他就變成擱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說話間,胡柳兒已經拎著他,走到一處偏僻的街巷。宏寶眼角瞄到這條巷子時,冷汗蹭蹭往外冒,後脊背瞬間濕了一大塊。天哪!這瘋女人咋把他領這兒來了。
莊縣雖是小縣城,表麵上看去,也挺幹淨明朗的,可哪個城鎮都有它陰暗的一麵,不可告人的一麵。雖說這裏的街巷還不至於陰暗到什麼程度,但卻是比青樓更青樓的地方。這裏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甚至還有從各地大牢逃獄,或是剛從牢裏放出來的窮凶極惡之徒。也有縣城裏的地痞流氓,混跡於此,總之,這條街巷就不是好人待的。宏寶以前也常來,他也不是啥好人嘛!
所以他深知此處的可怕,他一個人來也就罷了,可偏偏是被人,還是個女人拎著進來,此番情境,不可言語。
胡柳兒拎著他,直接進了一間店門半開的小酒館,裏麵客人不多,大倍分都在喝酒,因為店裏光線很暗,也看不清誰是誰。
可當她拎著宏寶進來時,陰暗處還是傳來隱隱約約的笑聲。宏寶羞憤難當的捂著臉,完了,這叫他以後還咋混,麵子裏子全都丟了個幹幹淨淨。
說來也怪,胡柳兒說到底是個女娃,可她出入這裏,竟比男人還從容,看上去像是常客,還是很熟的那種常客。
胡柳兒粗聲對掌櫃的吩咐道:“給我一間最好的鴨室,快去!”四周又是一片哄笑聲。
宏寶有氣無力的道:“胡大小姐,你究竟想幹啥?要真想讓我陪你喝酒,咱們在這裏不能喝嗎?幹啥非得到鴨室去?”
胡柳兒理都不理他,徑直拖著他,跟著掌櫃的上了樓。她身子重,雙腿又粗壯,走在木質樓梯上,震的樓梯咯吱作響。
掌櫃的將他們帶到最裏麵的一間小屋子,推開門,他先進去把燈燭點上,小二隨後也跟著進來,他手裏已經端著備好的酒菜,這兩人配合的太默契了,一個開門,一個放菜。等到胡柳兒跨進去,那兩人已經慌忙退了出去。
這鴨室,顧名思義,就是鴨子住的地方,試想一下,鴨子住的地方能有多大,長不過兩臂,寬也不過兩臂,也就是說,胡柳兒背對著門坐著,他倆中間放了張小桌子,那酒菜便是擺在桌子上,而宏寶就坐在她對麵,如此一來,宏寶就是想跑路,也隻能從她身上踏過去。宏寶此時的處境,真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胡柳兒陰陽怪氣的衝他笑了笑,執起酒壺,給他倒酒,“瞧把你給嚇的,我不過是想請你喝喝酒,聊聊天而已,你幹啥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咋了,是不是對我不滿意啊?”說到最後,她把酒壺往桌上重重一擱。
宏寶嚇的往後縮了縮,可這空間太小了,想躲也沒地躲啊!胡柳兒要是一個不高興,一個手指就能把他掀翻在地,想到反抗的後果,他隻得賠上笑臉,討好的說道:“哪能呢,我不過是看著天色已晚,也怕你太晚了回去不好,要是你爹擔心,那該如何是好,要不……”
胡柳兒端起酒杯,沉聲打斷他的話,“我爹才不會管我呢,他隻要我能找個相公回去給他,哪怕我露宿街頭,他都無所謂。”她一仰頭,無比豪氣的一口幹完杯子裏的酒。她自己喝完了,又盯著宏寶,那意思是讓他也喝。
宏寶直皺眉頭,他是有酒量,可也不是這麼個喝法,這酒杯比他平日裏喝的,大上好幾倍,簡直就是碗嘛!不過更叫他畏懼的,是胡柳兒剛剛說的話,這女人果真嫁不出去,倒貼都沒人敢要。脾氣又壞,長的又醜,暴力傾向還這般嚴重,鬼才肯娶她。但這話他可不敢說,說錯了,又得是一頓暴打。先前被她扇的一巴掌,這會還火辣辣的疼呢!
胡柳兒酒量真不是一般的大,一碗接一碗的喝,中間都不帶停頓的。她喝酒的姿勢也很豪邁,牛飲似的,漏下來的酒,把她的前襟都淋濕了。不濕倒還好,她衣服穿的寬大,不怎麼能瞧出輪廓。可是此刻她那胸前突兀那麼大一塊,宏寶坐的又近,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這局促環境的使然,他竟覺得腦子有些渾渾噩噩,看胡柳兒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一樣了。
宏寶猛的一個激靈,趕緊搖搖頭。天哪!他肯定是喝多了,要不然咋會對胡柳兒胡思亂想,她身子的厚度,都快趕上他兩個了,就是露出點春光,那也是壯的跟母牛似的,簡直是蠢到無可救藥。
胡柳兒見他不講話,眼神莫明其妙的盯著她胸前看,她也下意識的低下,怒火刷的暴漲,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直把宏寶頭打的偏到一邊,等他轉過頭來,鼻下赫然多了兩道殷紅的血跡。
感覺到鼻間有熱流湧動,宏寶抬手摸了摸,嚇的魂不附體,“血……這是血啊,你……你這個瘋女人,你瘋了嗎?幹嘛老是打我!不行,我要走,我要回家,你給我滾開!”他掙紮著爬起來,也不顧鼻子上的血是不是還在流,摸著就要往門口爬過去。可摸來摸去隻摸到一堵厚厚的肉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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