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芽笑著打圓場,“元木大哥既然來都來了,那可得多幹些活,晚上就在這兒吃飯吧,我跟娘多做幾個菜,讓你們兄弟在一塊喝幾杯酒,好好敘敘舊!”
她這話全然將李元木跟他們的距離拉近了,又是留吃飯,又是敘舊的,這還不叫近嗎?
冬生笑嗬嗬的道:“是啊,晚上切些現鹵的鹵肉,菜園裏的蔬菜也能吃了,叫麥芽多炒幾個,咱們晚上來個不醉不歸,山子,你晚上也別走了,一塊擱這兒吃飯吧!”
梁山子直擺手,“不了,我一早就出來了,到現在還沒回去呢,要是晚上跟你們一塊喝的東倒西歪的,我媳婦該不讓我上炕了。”
眾人都為他講話直而咋舌,田氏板起臉道:“你這小子,越來越沒正型了。”
陳掌櫃笑道:“他們都是年輕人,跟咱們的想法不一樣哩,咱們這是跟不上趟了。”
在嘻笑聲中,因為李元木帶來的尷尬,緩解了不少。而李元木幹活動也賣力的很,有了他的加入,這進度可快了不少,再有一天,這曬穀場就能用了,臨收工時,李元青跟冬生各挑了兩擔青灰,撒在地麵上,再由梁山東子拉著牛,磨了兩遍。
眼見著天快黑了,麥芽跟李氏早回去做飯了,陳掌櫃想著她們兩個或許忙不過來,便叫田氏也回去幫忙了。
曬穀場隻留他們幾個,在那忙活。
晚上吃的菜,都是現成的,加有剛出鍋的鹵肉,麥芽去撈了些出來,拿給李氏切切,淋上她自己炸的辣椒油,紅通通的,看著就十分誘人。因為是用熱油過的,所以那辣香味,就飄在空氣裏,久久都散不去。
除了肉類之外,麥芽還鹵了素的,比如豆腐幹,豆腐皮。她之前沒想到黃大全的四方貨棧裏,居然還能買到海帶,這可是稀罕東西,隻有沿海的地方才有,而且這個時空的海帶都是海裏自然生長的,比那些人工養殖的好吃上不止百倍呢!
而黃大全路子廣,因為海帶可是長期儲存,所以大批量的進來之後,價格不算太貴,也隻是另個時空的兩倍,但這也夠了。這鹵海帶,也是麥芽很喜歡吃的一道鹵菜。
這野生的海帶韌性十足,即使鹵的時間較長,也不會爛,口感還是很不錯的。
李氏數了下盤子,光是鹵菜就有五盤,她掐著腰,盯著這些菜瞧。
人都說天下父母心,總歸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李氏愛子的心思,麥芽現在更能體會,十月懷胎,受了多少的苦才把他帶到這個世上,其中的感受,這做母親的最能體會。
田氏從外麵回來,進廚房看了看,“我去菜園摘些蔬菜!”她拎著籃子便去了,沒過一會,就摘了滿滿一籃子的菜。
麥芽驚喜的瞧見籃子裏擱著幾個泛著青色的西紅柿,有些地方紅了,有些地方還是綠色,除了西紅柿,還有嫩茄子,青辣椒,以及豇豆,韭菜。農家人,隻要夠勤快,根本不怕餓著肚子。
李氏趕著去幫她摘菜洗菜,麥芽就在廚房裏燒米飯,這麼多人吃飯,蒸饃饃是來不及了,便一鍋煮上米飯,因為煮的飯多,所以在鍋裏燒滾之後,還得用鍋鏟把鍋翻幾下,為了給米飯增加點香味,她又切了些鹹肉擱米飯裏,那鹹肉片子切的薄,稍策擱鍋裏這麼一蒸,濃厚的鹹香味就滲進飯裏了。
田氏的菜籃子裏還有幾個玉米棒子,玉米才開始結,那玉米粒子都嫩著呢。
麥芽盯著那玉米棒子瞧了半響,一直都是直接把玉米放進鍋裏烀熟,要麼就是蒸熟的,一點新意都沒有,該想個別招了。
李氏從鍋洞底下伸出頭來,見她邊炒菜,邊對著生玉米棒子瞧,好笑道:“鍋裏的飯都快熟了,那玉米要不擱在明天炸吧?”
麥芽默默的搖頭,忽又抬起眼睛看她,“娘,我想到一個點子,可以把玉米燒出不同的味道哦。”
外麵的炭爐裏,正燉著雞湯,是早上殺的雞,中午時間短,沒吃上,正準備晚上撕巴了,給大家吃的。麥芽想到便做,玉米是田氏洗幹淨的,她直接拿刀。把玉米切成小斷,再拿炭爐燉雞湯的鍋裏邊,跟雞湯在一塊煮。
田氏抬眼看她竟把玉米擱在雞湯裏,詫異道:“你這是幹啥哩,那玉米沾了油,還咋吃?”
麥芽嗬嗬的笑道:“那咋不能吃呢,這雞湯有了玉米的甜香味,而玉米棒子在雞湯裏煮的時間久了,又有雞湯的鮮味,那味道才叫好呢,不光是這,我還想到其他的,娘,你等著,晚上給你弄新鮮的餅子吃。”
田氏看她轉身轉的那樣快,走路步子也快,急的在後麵直嚷嚷,“你這丫頭,走那樣快做啥,小心腳底下!”
麥芽急吼吼的走回廚房,把小鍋裏炒的蔬菜盛起來,反正她這菜也炒完了,她便舀了些水,把小鍋洗幹淨,再把玉米放在鍋裏,加水烀熟。
李氏道:“這不還是烀玉米嗎?”
麥芽神秘的笑笑,“才不是呢,等我做好了,再拿給你們看。”乘著烀玉米的功夫,她去堂屋拿了些白糖出來。
這嫩玉料烀起來也快,十分鍾就能搞定。等到鍋裏傳來玉米的香氣時,麥芽便揭開鍋蓋,這趕著熱乎勁揭鍋蓋的時候,才要小心著別被熱氣哈著了。
嫩玉米被撈出來之後,直接擱進涼水裏冰著,等到差不多涼子之後,再用刀切下玉米粒,等下拌上麵粉跟水,跟做煎餅差不多。
李氏總算看明白了,“趕情你要做玉米餅子啊?”
麥芽微笑著道:“不是玉米餅子,應該叫玉米烙才對,等下用油煎了,再撒上白糖,才算做完呢!”這玉米新鮮的不能再新鮮了,而且這玉米粒也嫩的很,要是老了,再做玉米烙,那可就不好吃了。
林虎跟錢勇,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又背著兩大筐李子來了,也難免他們了,這滿滿的一背簍果子,可不輕呢
但是一到院子裏,他倆便聞見玉米的香氣,當下也顧不得,拖著步子就往廚房鑽去了。
今天掰的玉米棒子不多,麥芽也就煎了四五張餅子,這兩個餓鬼一進來,一人拿了一個,麥芽正拿著刀準備把餅子切開的,可回頭一看,餅子就少了許多。
大鍋燒好了,李氏從後麵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對他倆道:“晚上還有好多菜哩,你倆要是這會吃飽了,晚飯可就吃不下嘍!”
林虎嘿嘿的笑,“嬸子,我們先吃一個餅子墊墊,”他轉身又對麥芽道:“那些李子是不是都給你倒盆裏啊?”
麥芽用圍裙擦幹淨了手,指著院裏空著的兩個水桶,“都倒那裏,待會吃過晚飯,一塊洗。”
錢勇吃的意猶未盡,又把手指放在嘴裏舔。林虎一回頭就看他在那舔手指,有些生氣的凶他道:“趕緊把活幹了,馬上就能吃飯了,看你那樣,真惡心!”林虎似乎忘了,他也是從那個階段過來的,他那會不也是喜歡舔手指嗎?他嫌棄人家的同時,也有另一個嫌棄他呢!
晚上收工的時候,梁山子趕著牛車就要回去,冬生倒是留他吃飯了,他堅持不肯。李元青掏了錢,把顧牛的費用給了。梁山子也不矯情,把錢揣在衣兜裏,連著石碾一起,把牛趕著走了,快到村裏時,他走的慢了,路兩邊都是草,牛幹了一天的活,餓的不行,一路走,一路吃。即使它這會吃的不少,但回家之後,還得喂草,牛的喂口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