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萵筍葉拿到井邊打水洗幹淨,再有菜刀剁細,拌上磨碎的玉米渣,雖說最好能用飼料喂,可沒有,那也沒辦法。
李元青動作也快,沒一會就背著一竹簍的皮樹葉回來了,一進門便道:“我去烀豬食了。”
李氏抬起頭來,“要不要娘給你燒火啊?”
麥芽把拌好的小盆拿給她,笑著道:“娘,你在這裏喂食吧,這些活有我跟元青呢!”
“好,我不管,都交給你倆了,”李氏笑嗬嗬的接過盆子,給小鵝們喂食了。
四頭小豬,分了兩個豬圈待著。等李元青把豬食倒進食槽裏時,看著它們搶來搶去,個個精神抖擻,活力十足,叫人看著歡喜。
麥芽趴在豬圈邊上看,李元青也是,他握住麥芽的手,與她十指相握,一臉的幸福,為現在,以及將來美好的日子憧憬。
麥芽望時他的眼裏,衝他溫柔的笑了。不必太多的言語,不必太多的海誓山盟,幸福的真諦,其實都藏在這平淡無奇,日複一日的生活裏。兩人相守著,看著眼前一點一滴的變化,即使一起吃苦,一起體會貧窮,那都不算啥。
鮮花鋪就的道路,不一定通向天堂;布滿荊棘的盡頭,或許才是春暖花開的美好。
“哦,我還有花沒栽上呢!”麥芽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幹。
李元青拎起豬食桶,道:“我幫你一塊種,我去拿鐵鍬。”
李氏也瞧見她買回來的花,“芽啊,那都是什麼花呀?那正開的是不是杜鵑?”
麥芽笑道:“娘,有幾棵是杜鵑,還有丁香,那兩棵是桂花樹,我想著,在我娘那,跟咱家院子裏都種上一棵,等長大了,到了花開的季節,滿院子都桂花香呢!”桂花樹不好生蟲,而且長的也慢,更不占地方,與其種在大門口,那不如種在院子裏。
李氏也笑逐顏開的道:“好,娘以前就喜歡聞桂花香,哎喲,一想起那香味,真是沁人心脾,要是花開的多,還能拿桂花做糕餅,那城裏的糕餅鋪子,不就是桂花糕嗎?一咬下去,滿嘴的桂花香!”
李元青這時已經扛著鐵鍬,另一隻手拎著水桶,“等咱們種的桂花樹長大了,咱們就能在自己家裏做桂花糕。”
“豈止可以做桂花糕,還可以用桂花來釀酒呢!”麥芽接過話去。這樣一想,兩棵桂花樹,好像不夠,那等它根下冒新芽時,再起了出來,多栽些小苗。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離桂花樹長成開花,還有很長時間呢!
他倆先把幾棵杜鵑拎到院子外,麥芽指著院門邊的一處空地道:“我把杜鵑種在這裏好不好?兩邊各種一棵,等它長好了,再剪下來,插種在邊上,等到過兩年,咱家門口就有成片的杜鵑花了。”
李元青看著她憧憬的可愛模樣,禁不住也跟著她一塊憧憬,他對花花草草的無所謂,關鍵是她喜歡就成,不過他還想到一事,“杜鵑花好活,但是咱家籬笆是竹子的,竹子長根,弄不好會把杜鵑花擠死哦!”竹子的根,是屬於盤根錯節,要是長的密了,連根長都長不進去,更何況是杜鵑花。
他一講,讓麥芽也犯了難,仔細想想,好像真的不能種這裏,可她看了看四周,門外十幾米遠的地方,是春上剛種下的果樹林,現在也都活了,嫩綠的葉子隨風飄蕩。
“可是不種在門外,那要種哪裏?”她把問題丟給李元青,還帶著撒嬌的口吻,她先前也不習慣跟田氏撒嬌,可對著李元青時,特別是沒有第三個人在場時,這撒嬌好像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弄的李元青每回聽見她的聲音,心裏都癢癢的,難以自持。
李元青拿鐵鍬指著一處地方道:“那就種正對著門的這邊,這一塊地方也大,足夠它們長的,那丁香就種咱們兩家的中間,你瞧就那裏,”麥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田李兩家屋子中間有一塊空地,都用網子圈著用來養雞,而路的另一邊長著一堆野草野花。麥芽明白李元青的意思,他是想在這條小路的邊上種丁香,種杜鵑也成,這樣即使以後花叢長大,也不會對人有影響。畢竟如果它瘋長的話,絕對要占很大一塊地方,而且麥芽也想到一點,要是以後她跟元青有了娃,到了夏季可是很容易招蚊子的。想到蚊子,她又想到還得挖些薄荷回來栽在院裏,可以驅蚊哪!
“成,就種這裏,”麥芽笑著下達命令。
李元青立即拿起鐵鍬,笑嗬嗬的道:“遵旨!”
麥芽被他逗笑了,話說,他倆成親這些日子好像都沒有拌過嘴呢。李元青總是以無限的包容,去接納她,不管她說什麼,李元青都不會反對,可不是因為他懦弱,跟懦弱完全搭不上邊,是因為愛,他愛麥芽,已經超出了一切,甚至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一個人如果連命都可以交出來,試問,還有什麼不能付出的。
陳掌櫃在院子裏坐不住,便走出門外,雙手負在身後,眺望田家門口的小溪溝。
麥芽李元青已經種完了杜鵑花,正要接著種丁香,麥芽看見陳掌櫃站在門口,衝他喊道:“陳叔!”
陳掌櫃聽見她的聲音,麵帶微笑的朝他們這邊走過來,“你們這是在幹嘛?這栽的是花嗎?”
李元青笑著道:“是麥芽從縣城裏買回來的,她就喜歡在房前屋後種些花,還有一棵桂花樹沒種呢!”
“好好,種花好,我也喜歡花,就是沒時間種,”陳掌櫃笑著,看他倆幹活。
麥芽想起還沒請陳掌櫃去家裏坐,忙問道:“叔,要不要去我家坐會,我娘正在院子裏呢,她還不曉得你來了,我們也忘了跟她說。”
陳掌櫃擺擺手,“改天吧,今天就不去打擾了!”他今兒還是穿著一身的儒士長衫,雖說穿著看上去挺文雅的,卻不適合在農家田地裏的轉悠,弄不好就要被拌著腳。
陳掌櫃站著瞧了一會,跟他倆講了會話,聽說李元青過會要去下黃鱔籠,麥芽也準備扛著網耙去小河溝裏撈些魚蝦回來。
他倆的話聽的陳掌櫃心裏一陣激動,興奮的道:“丫頭,能帶上我一塊去嗎?我還是小的時候跟著大人們去撈過蝦,這麼多年了,都快忘了撈蝦是啥滋味了。”
這話聽的李元青跟麥芽都愣住了,麥芽呆呆的道:“陳叔,你病還沒好透呢,要是再招上風寒,加重病情了,那可咋辦?”她也擔心,上午看他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現在能有力氣跟著他們一塊去幹活嗎?
李元青也道:“是啊陳叔,要不等你明天好些了,我們再帶你去也是一樣的,反正我們每天都要下黃鱔籠,不急這一會。”
陳掌櫃卻難得堅持,“哎呀,你們瞧瞧我,真的沒事了,就是一整天閑的,沒事做,就懶散了,要是我中途走不動,大不了我自個兒回來。”
眼見說不過他,麥芽便叮囑他回去添件衣服,別再招了寒風。
陳掌櫃高高興興的回了田家。
麥芽跟李元青互看了彼此一眼,也收拾東西往家去了。瞧著剛才陳掌櫃的樣,真有點返老還童的感覺,好像跟他們平時見到的陳掌櫃不同呢!
回了家,李氏看著要到傍晚了,便慢慢挪著步子,把幾個籠子往家弄。
“娘,你擱著,我來,”李元青趕緊把東西交給麥芽,跑過去把竹籠子搬到了堂屋。
李氏站在那,對隨後跟進來的麥芽道:“芽,咱們今晚吃啥,要是吃麵的話,娘現在去揣些麵,這會該做晚飯了吧!”
麥芽把東西放好,“今兒陳掌櫃跟我們一塊回來了,這會正在我娘那邊,他受了挺重的風寒,我們瞧著他一個人挺可憐的,身邊連個煎藥的人都沒有,所以就把他接過來住幾天,我娘晚上可能過來跟您睡,今兒的晚飯都在我娘那邊吃,我回來的時候早燒好了一大鍋稀飯,待會再添些別的,就成了。”
李氏驚訝道:“陳掌櫃來啦?那晚上吃稀飯行嗎?要不殺隻雞,或者烀個鹹貨,咱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麥芽走過去,把她往院子外拉,“娘,陳叔病還沒好呢,隻能吃清淡的,等他病稍微好些了,咱們再殺雞也不遲,我先扶您過去,等下陳叔,要跟我們一塊去下黃鱔籠,撈蝦,今兒我就不跟他們一起去了,咱們過去把飯燒上。”她回頭衝著從堂屋出來的李元青道:“我去幫著燒飯了,你們幾個去成嗎?要是拿不下,要不今兒就不撈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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