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臘菜是冬天醃的,現在是農曆二月,這鹹菜是香是臭,這會就能分曉。
不過這臭鹹菜,雖然臭了點,要是拿來燒肉,也香的很。總之,這醃製臭鹹菜也是需要技術的,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把那味道給做出來的。
這幾日,每天下午,麥芽便要在村裏四處找醃了鹹菜的人家。
光她一個人,消息來源不夠多,她就把林虎招了來。他是村裏小娃們的頭,有他的那些小嘍囉們幫忙,這事情就簡單的多。
這不,今兒她便把這群小娃們招集到自家院裏,拿了不少她燒飯留著的炕鍋巴,用來賄賂他們。
她炕的鍋巴,殘留的米飯被鏟的很幹淨,而且是用小火慢慢騰熱,所以鍋巴又脆又薄,吃的時候抹上她蒸的黃豆辣醬,那滋味,一極棒。
“我家有鹹菜,酸酸的,但是不臭,”這說話的,是個頭頂隻留一嘬毛,還把那嘬毛紮成小辮在頭頂晃悠的小男娃,他叫旺才,這名字聽著像狗名字。
林虎搗他一下,“你家那鹹菜除了酸就是酸,一點都不好吃!”
旺才不滿的狡辯道:“哪有,我娘把那鹹菜拿來燒肉,就很好吃,那天你在我家不也吃了好多,現在倒說不好吃了!”
林虎眼睛一瞪,雙手插腰,“我說不好吃就不好吃,咋地了,你想造反哪!”
眼看他倆好像要打架的樣子,旁邊圍觀的小娃們不僅不拉架,反而還起哄。
麥芽大喊了一聲,“別吵,再吵都不給你們鍋巴吃。”
一聽要沒鍋巴吃了,小娃們都不鬧了,乖乖的坐著。
麥芽很認真的看著他們道:“我現在給你們一個任務,每個人都給我找一點鹹菜來,每個人隻能去一家,找到的鹹菜送到我家,每碗鹹菜可以換一塊糖,不過你們得記著,不準重複找一家的,都聽明白了嗎?”
這麼簡單的話,哪有不明白的。
聽說有糖吃,任務也不難,小娃們立刻一窩蜂的往到村裏找鹹菜了。
田氏端著竹扁從堂屋出來,裏麵裝著黃豆,她準備挑出好的黃豆種,過些天要路黃豆了,她瞧麥芽指揮一堆小屁孩幹事,不禁笑道:“你也不怕他們把隔年的臭鹹菜都給你掏來了!”隔年的鹹菜,在夏季時,要是保存不當,就會生蛆蟲,又臭又惡心。
麥芽笑眯眯的把小屁孩們坐過的凳子收起來,“沒事,誰讓咱們家去年的臭豆腐銷量好,今年可不得擴大嘛!再說了,再過一個月就是三月十九,到時候就有廟會了,要是咱們跟去年一樣,在那裏支口鍋,炸臭豆腐,肯定好賣,這臭豆腐的成本低,要是按著進價,三個豆腐幹才一文錢,要是炸好了賣,可以賣一文錢一個,又便宜又好吃,再加點辣椒醬拌拌,絕對能賣火。”豆腐幹體積小,又很薄,所以進價便宜,而且林大姑跟她家關係又好,也不肯多賺田家的錢。炸臭豆腐就更簡單了,架上一口鐵鍋,也不用太大,一次能炸上二三十個就好,這樣的鐵鍋隻跟現代的炒鍋差不多大小,咋用都方便。
田氏在做小生意上,也嚐到了甜頭,聽女兒說的這般繪聲繪色,頓時也來的興致,“你還要去廟會上擺攤哪?那這回我去給你炸臭豆腐,臭豆腐用油一炸,油煙大的很,你受不住!”
麥芽點頭笑道:“成,不過咱得先把材料都準備齊了,今年也得多種一些辣椒,秋天就能做更多的紅辣椒醬。”
田氏笑道:“等到秋天,你就成了老李家的人,哪還管得了娘家的事。”
“娘,你這話說的可不對,我就是嫁出去了,也得替你們著想,等鄭玉嫂子嫁過來,咱們人手就更多了,這不是好事嗎?”
聽到這裏,田氏心裏複雜的很,今年她既得嫁女兒,又得娶媳婦,送出去一個,迎回來一個,哪能不複雜呢!
想著林虎他們還有一會才能回來,麥芽便道:“娘,我去元青那邊看看。”
“嗯,去吧,元青這些天也忙的很,又要給人打家具,又得抽時間翻地,準備春天播種的事,你有空就去給他燒燒飯,免得他把身體累壞了!”
麥芽應了聲,便往隔壁去了。李氏中午在這邊吃的飯,吃過了,就順便在這邊睡了個午覺,所以李元青這會是一個人在家呢!
在進入李家大門之前,她特意去看了看,前幾天翻好的荒地。好大的一片地,想著這片土地以後的繁茂景像,她心裏便升起一股激動之情,她的美好田園!
李家的院牆是竹籬笆,所以李元青一到院子,就瞧見麥芽站在那裏,“麥芽,你站那兒幹嘛?”李元青聲音極是好聽,就像流淌在她家門前的小溪溝,柔美的波光,溫潤如玉。
麥芽轉回了院子,笑著道:“我在看咱們家要播種的土地啊!”
為她這句咱們家,李元青臉上的笑容更濃了,“我正想著該堆糞了,等天氣暖和了,到了播種時間,你想種啥,提前跟我說,到時候我把種子備好了,咱們一塊播種!”
麥芽點頭,“嗯,不過我想種的可多了,比如這花生是肯定要種的,你看去年過大年的時候,我們自己種了花生,過年就有花生吃了,另外呢,這山芋也要種,不過種山芋得等到油菜收割了,到時候種到地裏去,還有就是玉米、大黃豆、綠豆、最好還能再種些麻豆,可以用來燒稀飯,哦對了,別忘了,在菜園邊上多撒些扁豆角,扁豆角燒鹹魚你也嚐過了,味道不錯吧?”
在她講個不停的時候,李元青已經回屋,給她端了兩隻小板凳出來,拉著麥芽,一塊坐在院子裏,“那就沿著籬笆院牆種上一排,那個,還有個事,我得問你,”李元青指著周圍用竹子做的籬笆,道:“要不要在咱們成親之前,把院牆砌上,要要砌的話,我就早些準備,現在窯廠應該也開工了,也能買到磚。”
“不用,這麼漂亮的竹籬笆,幹啥要換呢,這要是站在廊簷下,不用墊腳,就能看到好遠的地方,還能看見咱們種下的莊稼,這感覺多好啊,再說,咱還有大黑看門呢,也不怕賊人惦記,”大黑顯然成了兩家共有的看門狗,兩邊吃,兩邊睡,兩家門也就一起順帶著看了。
李氏今兒不在,麥芽講話也就能大聲一些,也方便多了。
她邊說邊站起來,走到齊她脖子高的竹籬笆旁邊,因為竹子繁殖就要扡插,所以這一片竹籬笆上,有不少竹子依舊泛著青色,等天氣一暖和,就要發芽,長枝叉,還會長高呢!
“元青哥,這竹子要是生根了,以後一定會越長越大,萬一把院子變成竹林,那可就不好看了!”竹子根長的快,而且占地還大,更不容易挖出清理幹淨,盤根錯節的,可麻煩了。
李元青走到她身邊,悄悄拉住她的手。最近一段時間,麥芽經常會訓練跟他的親密接觸,現在要是習慣了,婚後的相處也就更容易了。要不然,叫她突然跟一個男人睡在一張炕上,還得鑽一個被窩,想想都覺著挺尷尬的。
好在,李元青是個領悟力超強的好學生,麥芽幾次主動的牽他手之後,他臉紅心跳的症狀有所改善,同時也學以致用,舉一反三,再怎麼說他是個男人,這種事不該讓女人主動的,他也不是迂腐之人,是個男子漢,就該知道在啥時候要表現出對女人的好。
麥芽甜甜的笑了,反握住他的手。她這一笑,可是晃了李元青的眼睛。
雖然這不是李元青第一次上動拉她的手,但她心裏的小甜密,每回積累一些,此刻都快將她淹沒了。反正四下無人,麥芽咬緊了粉嫩的唇瓣,“元青哥,你閉上眼睛唄,我有話跟你說!”
李元青愣了下,說話還需要閉上眼睛嗎?可既然她說了,他豈有不遵命之理。
看著他閉上眼睛,麥芽四下張望了下,看著周圍沒人,迅速踮起腳,在唇上親了下。雖然是蜻蜓點水似的接觸,卻也是十分大膽的行為了。
李元青隻感覺嘴唇上有軟軟的碰觸,等他睜開眼睛,對上麥芽似笑非笑的眼睛,以及紅嫩的粉唇時,一下就明白過來,那臉瞬間便紅的跟染了雞血似的。
要說害羞,也應該是麥芽害羞,可她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靈魂,牽個手,小親一個,這真不算啥。所以,她隻是看著李元青,臉上帶著暖暖笑意的看著。
為了扯開話題,她提出想看看,李元青為他們成親打的家具。
這家具李元青是按照她的想法做的,立體的大衣櫃,四開門,一半能放被褥,一半可以掛衣服,這掛衣服的一半,上麵隻要打橫著放一根木條,再用上李元青做的晾衣架,就能用來掛衣服了。在這裏不得不說一下,李元青做的衣架,在四方貨棧,賣到斷貨。因為實在好用,特別是那些家裏有絲綢的,把絲綢衣料掛起來,就能防止絲綢有褶皺。
李元青做的衣架,都是用邊角木料做的,除了費些功夫之外,也沒什麼本錢。
但是,也有其他木匠開始仿造他做的晾衣架,原本也不是什麼特別難做的東西,這樣一來,縣城裏的晾衣架算是賣火了。麥芽心道:要是早知道晾衣架這麼受歡迎,她就該跟他們收個版權費的。
進了李元青的木工房,裏麵的工具歸置的都十分整齊,有些刨好的木板就堆在一邊,也有不少的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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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們,還有幾天麥芽就要成親嘍,親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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