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進到了貨,都高興的很,他們根本不愁銷路,這段日子,田家鹵肉的名聲早都打了出去,哪裏會愁眉苦臉著賣呢!
送走了他們,麥芽回家對幾人揚了揚眉毛,看吧!她的批發生意就要做起來了。不過,這品種還是少了點,她得多開發些品種出來才是,光是他們幾個是忙不過來的,還得田氏他們幫忙。
下午的時候,陸陸續續也來了好幾個人,其實還有很多,隻不過在路上碰到回去的三個人,便也跟著回去了,人家都說好了,一個村子隻招一家,去了也沒用啊!
今天他們進的貨普遍都很少,元青中午回來的時候又帶了不少材料,瞧著這麼一大堆東西,麥芽覺得頭皮有點發麻。
李氏還是他們的合夥人,再說,她為了掙錢給兒子娶媳婦,所以暫時把老臉擱一邊,兩家夥在一塊幹,她也就光坐著洗洗東西,累了就歇會,大鍋也是她來燒,田氏母女倆個都忙翻翻了。
這裏麵最難打理的,屬豬耳朵,至於豬蹄子,陳掌櫃怕他們忙不開,就叫店裏的小二幫著處理幹淨,豬耳朵要用開水燙過,才能去掉死皮,耳廓部分也要劃開,把裏麵的髒東西刮幹淨,他們做的都是鄉鄰生意,可不能馬虎了。
因為是招的代理商,隻要批發給那固定的幾個人就成,倒也不像做零碎生意,那般繁瑣。
傍晚的時候,冬生又去後山砍了些竹子,跟元青兩個坐在院子裏編黃鱔籠。
李氏坐在一邊洗麵團,要做涼粉的,田氏到外麵摘皮樹葉去了,順道還得喂雞,喂鴨,喂鵝。今年她家的牲口多了,這麼多張嘴,也不好伺候。
麥芽又去摘了些薄荷葉,天氣幹燥,葉子放了一天一夜,就幹燥的差不多了。她從針線筐裏撿了些碎花布,專撿那些織的稀鬆的,便於薄荷散發氣味。
她做這個很急,其他事可以放放,唯獨薄荷香包得趕緊完成,不然她這身上的大包小包又得成倍的長。
田氏當然知道她急著呢,所以李氏把之前估衣裳剩的布料都給她拿來了。
香包做成個口袋形狀,上麵的口子,做成鬆緊褲子的樣子,裏麵穿進一根細繩,一拉繩子口袋就係上了,也方便以後掏出。
第一個藍布口袋做好了,麥芽往裏麵塞滿風幹的薄荷葉,如果味道淡,也可把口子慷慨一些。隻是可惜了,她不會繡花,也沒那個時間繡,不然可以把這個香包好好裝飾一下。
她把香包拿在手裏,正要往元青的方向遞,抬頭瞅見元青跟哥哥坐在一塊,她能遞給誰呢。麥芽轉了個眼,對上李氏含笑的眼神。
“李嬸,這第一個香包就送給你了,我還會做很多的香包,掛在床邊,能驅趕蚊子的。”
李氏接過香名,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有股子很濃的清涼味,“成啊,你就忙你的香包吧,這些活有我們幹呢!”
麥芽衝她甜甜一笑,低頭又拿了塊布做香包,院子的土灶上,鹵肉漫著香氣,咕嘟聲響。
院門口忽然走進來一中年漢子,肩上扛著捆成一圈的竹篾子。
李氏招呼他,“喲,德壽兄弟,你酒醒了啊,昨晚沒叫你娃給你扔塘裏?”
來人是林德壽,這會酒意沒了,怪不好意思的,“唉,別提了,昨晚叫你們笑話了,我哪裏知道那李子酒,後勁這樣大,剛開始喝著也沒覺著有啥,可越到後來酒勁上來,就暈暈乎乎的了。”
麥芽回堂屋給他端來矮凳子,林德壽坐下後,把身上背的竹篾也放下。
麥芽對他道:“果子釀的酒跟糧食釀出的酒是不同的,有些地方的人還會用葡萄釀酒,不過那法子要講究技術,我們這些人是學不來的,我也就是釀著玩,權當給自家人改善口味。”
林德壽點頭道:“說的是,要是都容易,那還要那些個學徒做啥,這不,我今天就來做學徒來了,冬生啊,你倆教我編黃鱔籠唄,你黃叔本來是跟我一塊來的,路上他想起得跟村長說一聲,又繞路去他家了,等會就來。”
冬生哪有不答應的道理,“說啥學徒哩,這東西也就是我在家瞎弄出來的,不要啥技術,你們是沒見過,所以才不會編,要是見過了包準一學就會,元青就是,看我編了一個,現在編的比我還好!”
林德壽把凳子湊過去,看他們倆編,嘴上說道:“元青聰明,我就沒法子比嘍!”
李元青抬頭笑了笑,眼神從麥芽身上掃過,“林叔,你說笑了,我哪能跟您比。”
李氏見他們互相吹捧著,忙笑話道:“瞧你們三個,誇來誇去的有意思嗎?他林叔啊,你得趕緊編了,元青他們等會就要去下籠子哩。”
麥芽這會插嘴道:“你們編籠子的時候都各自做個記號,雖說都是鄉裏鄉親的,弄錯也沒啥,可要是下的人多,難免弄混,還是做個記號的強,或者換個花樣編也成,也可以在籠子裏做個機關,這樣就不用再做蓋子,”具體那機關長啥樣,她也不記得,以前也隻是隨便看過一眼而已,這會叫她說,還真說不上來。
不過,李元青跟田冬生都是手巧的人,兩個湊在一起鑽研,居然真弄出了不少花樣,先前一批編的,還是存在漏洞,而且也麻煩的很,黃鱔籠的訣竅就在籠子的內部。
林德壽也加入研究的陣容,他平時上山下套,抓野味,設陷阱,都是個中好手,這些都是小意思。
田氏背著一筐皮樹葉回來,冬生跳起來從她背上接過簍子,送到廚房去了。
“他林叔來啦!”田氏招呼他,一邊拿著抹布拍打身上的灰塵。
林德壽應了聲,幾人又說了會話,黃年便來了。
麥芽這會已經做好四個薄荷香包,拿了兩個掛在她房間的床頭,一個放哥哥的房間,另一個掛在堂屋。要想達到驅蚊的效果,這幾個香包顯然是不夠的,另外她還想多采些,搗碎之後能擠出薄荷汁水,這水用來塗抹身上效果也好的不得了。
眼見天色不晚,她又跨了籃子去小河邊采薄荷,因為明兒下午跟二妞他們約好去王家村的,麥芽想著也給狗剩跟狗蛋做幾個掛在身上,小娃最容易招招蚊子。
田氏也不叫她,晚飯她去燒了,就是燒的味道比麥芽做的差些,不過家裏有現成的菜,隨便弄弄就成。
黃年把村長的話跟他們講了,村長當然也不反對,就是叮囑他們,不要過分捕撈,他說黃鱔長在田裏對莊稼好。
麥芽有些欽佩這位久病的村長,他連資源保護都能想得到,肯定也是個體已為民的好村長,就是可惜了他這身體。
林德壽跟黃年說什麼也不好意思在這兒吃飯了,差不多看著冬生編了一遍,冬生又給了他倆一個籠子回去做樣本。兩人收拾了東西,往家回了。
麥芽讓黃年帶個話給二妞,她也不能明說,就說讓他告訴二妞,明兒上午家裏忙,叫她下午過來的一趟。
黃年答應下來,跟林德壽兩人告辭走了,他們也得趕著回去編黃鱔籠子,好抓些黃鱔回來。
元青今兒早上才送的黃鱔,不曉得陳家館子的廚子能不能燒出黃鱔的鮮味。
天氣悶熱的很,隻有到了後半夜才涼快些,也能勉強睡著覺。
第二天清晨,榆樹村迎來一場清涼的雷陣雨,把遠處的山林都洗的清翠碧綠。
冬生一大早打著赤腳出門到田裏看了看,怕大雨把棉花苗吹倒,現在棉花苗長的正是旺盛,再過不久就要開花,等秋天就能結出棉果。
院子裏,到處汪著水,土灶也被雨水澆滅了。
園子裏的菜苗,像是一夜之間就長高了,蔬果也結的分外惹人喜愛。那棵薔薇花叢,打著幾個零星的花骨朵,耷拉著個頭。
田氏從廚房抱出幹柴,又撿了些幹稻草,蹲在土灶前生火。
麥芽洗好了臉,也過去幫忙,這鹵鍋的湯最好不要滅。
田氏小心的點著火,因為灶底下還有積水,她歎了口氣,“唉,得叫你哥哥趕快到窯廠去問問青磚的價錢,雖然沒買過,但依我猜肯定貴的很,咱家要蓋的地方這麼多,隻怕很費錢的。”
麥芽明白娘說的在理,之前也是她疏忽了,記得前世出土過很多的古墓,隻有達官貴人,才修的起青磚墓,平常人家哪裏能買的起,“娘,就先叫哥哥去窯廠問問情況再說。”
冬生回來的時候田氏便跟他講了,正好下午要去王家村,那個村子附近也有個窯廠,他可以順道去瞧瞧。
吃過午飯,麥芽拿了幾個薄荷香包,她昨晚又做了幾個,鹵豬耳朵跟豬蹄也裝了些帶上。
因為下過雨,外麵都是泥巴地,三個女娃都換了草鞋,幸好途經的都是大路,早些年有人鋪了些碎石子,又經過這麼些年人來人往的壓實,除了有些打滑之外,泥巴倒是不深,不然驢子陷了蹄子,隻怕一步路都走不動。
田氏把他們送到門口,她不擔心別的,就怕孫氏那張嘴,她叮囑幾個孩子,千萬不可讓人看出來,他們是去瞧人家男娃子的。要是讓孫氏知曉了,又不知道得傳出多少風言風雨來。
冬生趕著車,驢子走的很慢,三個女娃坐在車上嘰嘰喳喳的嚷開了。
麥芽很少出門,也沒仔細看過這個異世。就像她不知道,家門口小溪的源頭竟然在斷崖邊的一個小洞。
那水就是從這洞裏流出來的,涓涓不息。他們就是沿著小溪往上流走,等走到源頭處,又拐了個大彎,往左去了,一路都是上坡,隻等爬到最高的點時,眼前就出現了一座藏在山窪裏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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