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到幾點,我被刺耳的音樂聲吵醒。
我睜開迷朦的眼,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個軟綿綿的毛毯,枕著林君逸的西裝,音樂正是從口袋裏傳出來的。
我伸手摸出電話,上麵閃爍著:爾惜
睡意因為這兩個字蕩然無存,一股熱血湧上模糊的大腦,既然林君逸那個變態這麼對我,我也不會讓他悠然自得地過日子。
我按了接聽鍵,用最媚的嗓音說:“喂,找君逸嗎?您是哪位?”
聽到電話裏麵時快時慢的呼吸聲,我精神頓時好了很多,心裏的怨氣也消了不少。
林君逸,你不是愛她嗎?看你這回怎麼和她交代!
“我是他未婚妻。”
聽到她的聲音很平穩,我故意叫得很柔情:“君逸,你的電話……”
我以為他會從書房或者浴室裏走出來,沒想到他從廚房裏出來,身上還帶著濃鬱的菜香……
他該不會是在做飯吧!我以為他連生飯長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林君逸一臉疑惑接過電話,看到上麵顯示的名字,眉梢輕挑,帶著冷冷的笑坐在我身邊,連同毛毯把我摟在懷中。
“爾惜?”他頓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睛說:“什麼事?”
因為離得很近,我能清晰聽到電話裏的聲音:“君逸,接電話的是誰?”
“我的秘書。”
“你在公司嗎?”
林君逸捏捏我的臉,淡淡說:“在公寓。”
在公寓?!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算解釋不清,也不用如此坦白吧!
“那……你們……”裏麵的聲音小得完全聽不見了。
他挑起我的下顎,在我唇上輕吻一下說:“逢場作戲而已。”
我揮開他的手,狠狠在他腿上踢了一腳,我越來越搞不懂他了,他的大腦裏除了變態的□□,到底有沒有東西。
電話裏安靜好一會,才發出聲音:“君逸,我們結婚吧。”
他眉間一皺,細長的中指揉著太陽穴。
電話繼續發出細微的聲音:“這麼多年了,還不夠嗎?”
“我不是答應妳年底麼?”
“你每年的都是這麼說,君逸……忘了她吧,她不值得你等下去……”
她?哪個她?
難道林君逸在乎的是另一個女人?
林君逸看見我吃驚的眼光,立刻放開我,走去陽台。
我聽不見他說什麼,隻看見他不停地在揉著太陽穴,揉得很用力。
一陣晚風吹過,吹亂了他的柔順的發絲,也吹撫起他背影中落寞的味道。
看來他並不如我想的那麼成功,也不是我想的那麼變態。
他的冷靜和瘋狂或許正是他在愛恨之間的徘徊吧。
漆黑的夜空和閃爍的霓虹燈中,溫暖的家和空寂的房間裏,我終於讀懂了他的喜怒無常。
就如他車裏的那段音樂唱的,他是真的想要把手放開,想要不去責怪那個變了心的女人。
可是他依然無法將那個女人的衣服丟棄,守著這空曠的家,在寂寞午夜等著那個女人回來……
這麼多年,他等的女人始終沒有回來,所以他的思念和矛盾隻能在別的女人身上發泄......
看來我的不幸,他的迷戀,大概就是衣服的尺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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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他繞過我走進廚房,沒多久他端出兩盤牛排放在餐桌上,那盤子居然是晶瑩剔透的水晶。
我還以為喜歡水晶這種唯美又易碎的東西,僅有我一個人。
他從衣櫃裏拿了件睡衣坐在我身邊,手指順著我裹緊身子的毛毯伸進去,輕輕觸摸著我身上的青青紫紫。
我瑟縮了一下,不是因為疼痛,而是他那讓我心驚的溫柔。
“痛嗎?”他拉開毛毯,把睡衣披在我身上。
“你是在問我嗎?”我穿上睡衣,直視他疑惑不解的眼睛問:“你是在問你記憶中那個女人吧?”
他的手一鬆,手中拿著的毛毯堆落在沙發上。
我說:“就算曾經再美好也都是過去了,人不能總活在記憶中。”
可他指指桌上的牛排說:“我家裏隻有牛肉,不知妳能不能吃得慣。”
“林君逸,就算你自己想活在過去裏,能不能不要拖著我,我還有我的生活……”
他充耳不聞,又去打開冰箱,拿了杯果汁放在桌上,說:“吃過飯我還有點工作要做,妳可以先看看電視……記得一定要等我一起睡。”
“瘋子!”
他還不是不理會我,端正地坐在桌邊,垂首切著牛排,切好後放在對麵的盤子裏,抬頭對我說:“冷了就不好吃了!”
最近的精神病院在哪裏?能不能□□?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梁靜茹有點感傷歌聲響起:“愛真的需要勇氣……”,我急忙從包裏找出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