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午時,天空卻陰沉的像傍晚,到了未時,雷雨大作。
“哥,到神山了嗎?這是神山嗎?”一個瘦小穿著破爛的小孩子開心地叫嚷著。
另一個同樣瘦小,但稍顯壯實的孩子看了一眼城門。“沒有,這裏是翼城,不過快了,那個大娘說過了翼城就快到神山了!”
“嗯!”
“小少爺回來了,已經回來了!”
“爹,你看我抓的小鳥,這裏還有鳥蛋,爹,我們孵小小鳥吧!啊,娘,娘怎麼也在……”紅著小臉一手鳥蛋一手托著小鳥興衝衝的錦衣孩童,在看到他娘親的第一眼就變成見了貓的老鼠。
“哼!小三,去拿家法!”麵容端麗但神情嚴肅的美婦大聲道。
小少爺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可憐兮兮望向他爹。
“看你爹也沒用!大雨天還跑出去玩,把先生忘在腦後了嗎?用娘讓你回憶起來今天還有書沒看完嗎?!”
“娘,娘,我錯了……隻是,隻是小鳥今天下蛋,我以前都沒看過——”
“是啊,仲婉,少齡也不總這樣淘氣,他還是挺懂事——”
“他懂事?!”
孩童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一抖,幾乎要哭出來了,心中直呼完蛋了完蛋了。
“二弟回來了!”
“大哥……”
“二弟回來先去換件衣服,外麵的雨那麼大!”
孩童聽到爹爹幫他解圍立刻高興起來,不過板著小臉不敢顯得太高興,但他的小臉顯然板的不夠嚴肅。
“不急,先處理了這個混小子再說!”
“二,二叔……”
“哼!聽下人說昨天掉到水池裏了!”
“是啊,是啊,差點死掉……”孩童故作可憐。
但卻換來冷麵二叔的吼聲。“知道差點死掉今天還跑出去玩!”
“我沒發燒,爹說——”
“噓——噓——”
“大哥,你就慣著他!小三,先讓他去跪祠堂,等我換了衣服再說!”
“不要啊——爹——娘——二叔——小姑——”
天空黑雲密布,一山頂上空雲朵快速地形成漩渦,一道雷光,雷光消失在漩渦之中,而一道黑色光芒繞著閃電回溯與漩渦,漩渦消散,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
淩晨醜時將近,雨勢更凶,無數黑影穿梭於夜色雨水之中。
“哥,我餓了,我還想吃那個胡麻餅。”
“再忍忍,一會兒就天亮了,一會兒哥就給你找吃的,那個人也許還會給我們……”
“……哥,我餓了……”
小孩子發出不同於年齡的歎息,無奈地將弟弟摟在懷中,兩人均瑟瑟發抖著。
“二,二叔?!”跪在祠堂的小少爺臉色不同正常的紅,看到“凶惡”的二叔居然出現立刻被嚇醒。“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睡著!我好好跪著!二,二叔你怎麼了?”
“噓!別吵!”
白天還嚴厲的青年此刻臉色慘白。“乖乖不要出聲!”隨後將小孩子背起來,向外麵奔去。
祠堂偏僻,在裏麵睡著的孩童在之前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出來之後,便被哭聲慘叫聲嚇到。
“二叔,怎麼了?”孩童帶著哭腔問道。
從後院的小門出去,進了一條偏僻狹窄的巷子,沉默了一陣,隻有呼哧呼哧喘息聲,不過嚴睦在聽到身後不遠處有腳步聲後,臉色又白了幾分,低聲對身後人說道:“少齡,現在聽二叔說!”
“嗯!爹呢?娘呢?”
“別吵!”嚴睦低吼。
孩童眼淚唰唰掉了下來,不過憋著沒有發出聲音。
“有人,有人來搶我們家的藏寶圖!你娘,你小姑一家,都已經被,被殺了!你爹在抵擋,閉嘴不準哭!”
“是,是!”孩童哭著道,咬著嘴唇,但是無聲地喚著爹娘。
後麵的話沒有空說出,身後便追來黑衣蒙麵人,前麵也有人堵住巷口。
嚴睦背著孩童提劍反抗,黑衣蒙麵前後加起來雖有五人,但嚴睦此刻卻是在拚命,下手狠絕絲毫不留餘地。不止不給對方留餘地,這種拚命的架勢,簡直是也不給自己留餘地!
嚴少齡雖隻有五歲,往日也淘氣異常,但此刻卻極懂事,即使哭的眼睛模糊,上氣不接下氣,卻也咬著下唇不發出聲音。
突然一聲小孩子清脆響亮的慘叫聲——
“小弟!啊啊啊啊——————”
嚴睦也殺的兩眼發紅,小孩子慘叫聲讓他恢複不少理智,回過頭,甩甩滴著雨水的散發,看到一個比嚴少齡還小的孩子倒在血泊當中,另一個孩子趴在死去孩子的身上哭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