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天的雪花,在呼嘯的北風中紛紛揚揚地落下。天色朦朧,籠罩住一大群明黃色的建築,像是披著一層縹緲的薄紗,那麼的虛無,讓人覺得極其不真切。
“哇……”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穿破薄霧,在拂曉的安謐中顯得格外響亮。忙碌的南詔國宮殿之中終於有了興奮地聲音響起:“恭喜娘娘,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接生醫女的聲音讓床上虛弱的女人長長的舒了口氣。她睜開迷蒙的雙眼,盯著醫女懷裏粉紅色的一團,露出幸福的淺笑。
末了,她側頭,瞥見微開的窗縫外一縷縷似煙的薄霧,輕輕地吐出來幾個字:“叫她含煙吧。”
南詔青泠八年,南詔國戰亂,蘇姓王權岌岌可危。
蘇青泠是南詔國的王,風度翩翩,英氣逼人。蕭碧霜是南詔國的後,明眸貝齒,傾國傾城。
此刻,這一雙璧人臉上卻充斥著決絕的神情。這‘碧霜殿’是南詔國最後一寸沒有戰火紛擾的土地。蘇青泠將懷裏的含煙遞給蕭碧霜,然後從懷裏拿出一條別致的項鏈,套進小含煙的脖子,他用臉輕輕碰了小含煙的臉,起身用無比不舍的眼神看了一眼蕭碧霜,然後牽起身旁兩個高矮不一的少年,毅然決然地掉頭離去。
“青泠……”身後響起蕭碧霜帶著哭腔的叫喊。
“霜兒,帶著含煙好好活下去。”蘇青泠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和兩個少年消失在淒慘繁雜的戰爭聲中。
蕭碧霜擦幹淚,抱著含煙,匆匆走進‘碧霜殿’的密道,很快便消失在密道中。
顛簸三日,一路都是流離失所的災民。心慈的蕭碧霜卻無法去憐憫他們,因為此刻,她與孩子也是蓬頭垢麵,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饑餓難以忍受,蕭碧霜終於經受不住昏倒在路邊。四歲的含煙趴在她的身邊,不停地哭喊。
“娘,娘……你看那邊。”遠處跑過來一個年級相仿的小女孩,她的身後有名極其普通的農婦。農婦看見昏倒的美婦人,毫不猶豫的從懷裏的籃子裏拿出一碗尚還溫熱的稀粥,抱著美婦,將碗靠近她的嘴邊,讓她慢慢喝進去。
蕭碧霜感覺到嘴邊的溫熱,漸漸蘇醒,不顧一切的汲取著美食。含煙見娘親蘇醒,不禁喜笑顏開,注意力也跑到了小女孩的身上,她發出稚氣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語氣中自帶一股貴氣。
小女孩眨著大眼睛答:“娘說我叫靈犀。你呢?”
含煙不做聲,慢慢地將脖子上的項鏈取下,塞到小女孩的手裏,說:“你娘救了我母後,我把這個賞給你!”語氣中帶著命令。小女孩一愣,伸手接過項鏈。
蕭碧霜此刻也徹底醒了過來,向農婦道過謝,將隨身的玉鐲送了她,便抱著含煙朝遠處走去,剩下呆呆地農婦和小女孩久久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