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殘殺異己,冤獄累起(1 / 1)

大凡奸佞之徒,權勢愈大,根基愈深,也就氣焰愈囂張。手段凶殘的李林甫,便是這樣的凶險猖獗之輩。隻要對其稍不順從,或不肯對其屈身,無論是高官貴戚,還是名士小吏,皆難逃毒手。

兵部尚書兼左相李適之與李林甫有隙,李林甫對其嫉恨不已。駙馬為兵部侍郎,李林甫“亦惡之”。為了陷害李適之,李林甫唆使豢養的幫凶,誣告“兵部銓曹奸利事”,逮捕了兵部官吏六十餘人,交京兆尹和禦史審訊。然而,數日過後,始終未能審訊出什麼罪過。李林甫便將此案轉交法曹吉溫審訊。吉溫乃李林甫的心腹打手,所治獄案完全按照李林甫的意圖行事。他接過此案以後,為達其目的,便大肆嚴刑逼供,“先於後廳取二重囚訊之,或杖或壓,號呼之聲,所不忍聞”。二重囚禁受不住重刑,隻得“招供”。兵部官吏都知道吉溫的殘酷,再被押其麵前,“皆自誣服,無敢慍意者。”李適之明白李林甫是衝他而來,為了免遭毒手,隻好“自求散地”,被罷相,貶為宜春太守。

李林甫對立太子事,一直憂心忡忡。因為,太子李瑛死後,李林甫多次勸說皇帝立壽王李瑁為太子,而皇帝最後還是立了忠王。李林甫惟恐“異日為己禍,常有動搖東宮之誌”,總在尋機傾倒太子。然而,他始終未能抓住太子的什麼把柄,於是,他把視線轉移到了太子的親戚身上。太子妃兄韋堅“以通漕有寵於上,遂有入相之誌,又與李適之善,林甫由是惡之”。李林甫將韋堅升為刑部尚書,罷其諸使。這是對其“遷以美官,實奪其權也”。太子之友、邊將皇甫惟明大破吐蕃後,入朝獻捷。他見李林甫如此專權,甚為不滿,便借拜見玄宗之機,“微勸上去林甫”。李林甫聞聽此訊,便讓楊慎矜“密刺其所為”。巧逢正月十五,太子出遊,會見了韋堅,韋堅又與皇甫惟明會於景龍觀道士之室。楊慎矜發現此事後,立即秉報了李林甫。李林甫借機誣告韋堅與皇甫惟明結謀,意欲立太子篡位。當即便將韋堅、皇甫惟明下獄。李林甫令楊慎矜與禦史中丞王供、玄兆尹法曹吉溫共同審訊。隻因玄宗“疑堅與惟明有謀而不顯其罪”,這二人才免曹一死。韋堅被貶為縉雲太守,皇甫惟明被貶為播川太守。韋堅的兩個弟弟韋蘭、韋芝為其兄訟冤,皆貶嶺南。韋堅又被再貶為江夏別駕。李林甫又向玄宗奏韋堅與李適之是朋黨,數日後,韋堅被長期流放於臨封,李適之被貶為宜春太守。然而,心狠手辣的李林甫仍不算完。天寶六載(747年正月),李林甫又向玄宗奏請遣禦史赴皇甫惟明、韋堅兄弟貶所將其一概賜死。李適之憂懼,仰藥自殺。李適之的兒子李雪“迎父喪至東京,李林甫令人誣雪,杖死於河南府”。李林甫不僅連李適之的兒子都不放過,就連韋堅的鄰居也受牽連而“裸死於公府”。這場冤獄,直至李林甫死方休。

韋堅之案剛剛了結,李林甫又要對楊慎矜下手了。可以說,在韋堅冤案中,楊慎矜是為李林甫效盡犬馬之勞的。李林甫對其也很信賴。但是,當楊慎矜升為戶部侍郎兼禦史中丞,又漸漸被玄宗所器重後,李林甫便對其妒恨非常,並且不能容其存在了。李林甫知道楊慎矜與禦史中丞王供有隙,便“密誘使圖之”。王洪誣陷楊慎矜說:“慎矜隋煬帝孫,與凶人往來,家有讖書,謀複祖業。”玄宗大怒,將其收監下獄。命刑部、大理與侍禦史楊劍、殿中侍禦史盧鉉共同審訊。太府少卿張,係楊慎矜所推薦。盧鉉誣張曾與楊慎矜論讖,將張一並下獄。然而,“拷掠百端,不肯答辯。乃以木綴其足,使人引其枷柄,向前挽之,身加長數尺,腰細欲絕,眼鼻出血,竟不答”。沒辦法,李林甫令吉溫去汝州逮捕了史敬忠。史敬忠是個術士,與楊慎矜交好。前不久,史敬忠曾對楊慎矜說:“天下將亂”,勸其“方臨汝山中買莊為避亂之所”。在溫吉“若解人意則生,不然必死”的誘逼之下,史敬忠按溫吉之意寫了偽證,獲得了人證,便在驪山開始審訊楊慎矜。李林甫急於獲得物證——讖書,然而搜查的結果是毫無所獲。李林甫心虛,急忙唆使盧鉉回長安搜查其家。盧鉉“讖書入袖中,詬爾出曰:‘逆賊深藏秘記。’”拿之回到驪山,以示楊慎矜。楊慎矜隻能仰天長歎:“吾不蓄讖書,此何從在吾家哉!吾應死而已。”玄宗賜楊慎矜及二兄自盡,妻子皆流放嶺南。史敬忠杖百。張杖六十,流放臨封,死於驪山。“連坐者數十人”。

李林甫驕橫無比,凶狠猖獗,肆無忌憚地屢起大獄,誅逐貴臣,是他權勢欲惡性膨脹的露骨表現,也是他奸惡本質的充分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