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天冷笑,“不會有任何東西嚇到我。”
西科爾指指門內,“說不定他就會嚇到你。”
西科爾推了一把大門,顧嘉天原本以為這東西看上去這麼笨重,這裏的環境也這麼荒涼,這東西會發出難聽的摩擦聲。沒想到推門非常流暢,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顧嘉天打量了一下這扇門,這地方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高科技含量,別說自動檢測係統了,連一個通訊儀都沒有。真難想象這裏住著一個國寶級的科研者。
鐵門內也很荒涼,紅磚牆裏,除了一條石板路,別的地方都長滿了及膝高的野草,石板路的縫隙裏也有隱約的蔥綠色。
石板路七扭八歪,但是能看到盡頭的一棟小白樓,牆上有著斑駁的痕跡,顯得格外古老。
二人的長筒靴敲擊在石板上,哢噠哢噠,一聲接著一聲。顧嘉天意外地發現自己非常喜歡這個聲音,因為荒涼的環境引起的不悅也減輕了很多。
石板路並不長,大概隻走了不到百米,顧嘉天就能看到小白樓的門了。
這門和環境非常不符,閃著明亮的金屬光澤,兩扇門緊閉,門邊是很多按鈕和指示燈。
光是看就知道這門的警戒係統有多強,顧嘉天看向西科爾,“我原本以為你在嫉妒這個人重生的次數比你多,所以虐待了他,克扣他的研究經費。”
西科爾看了一眼身後,“不是我,是他自己要求的——科研者就要在孤獨環境裏孤獨的努力是他自己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顧嘉天忽然有點想笑。
西科爾在門上擺弄了兩下,那兩扇很唬人的東西無聲地向兩邊打開。
顧嘉天向裏麵看了一眼,愣了一下。
白樓裏麵跟外麵的氣氛完全不符,盡管隻能看到門口這一片區域,可這一小塊地方就有很多人穿著各種研究服走來走去。有人穿著白大褂,有人穿著防輻射衣,還有人穿著便衣拎著一大堆報告材料。他們身上的統一之處就是步伐略顯急迫,眼睛裏多少都有一點瘋狂。
沒一個人看到門口多兩個人,都隻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繁忙有序。
天花板上的大功率照明燈每隔幾臂就有一盞,讓這個封閉的走廊亮如白晝。牆壁、天花板乃至於僅能看到的幾個房間門都是白色的,若不是牆角的幾盆花,這個地方的壓抑能逼死人。
顧嘉天在消毒水、藥劑混合的氣味中搖搖頭,走進去。
西科爾來過這裏幾次,對這裏還算熟悉,沒費什麼功夫,二人就乘坐電梯到了地下二十層。
西科爾叮囑了一句,“不要動他的任何東西,那些玩意比他的命還重要。”
顧嘉天一路上也看到了很多奇怪的器械,雖然好奇心還在,但也知道最好不要觸碰那些不知道作用是什麼的東西。
他點點頭,沉吟半晌,“你帶我來到底是為什麼?”
西科爾一邊帶路一邊答:“他每一世的研究方向都不大相同,送你的那台機甲是他畫的設計圖。”
西科爾沒說完,但是顧嘉天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無外乎把自己當做研究材料給這裏的瘋子,或者想的樂觀一點是幫自己改動一下機甲。
顧嘉天有點不大痛快,總覺得自己被人賣到研究所裏,就跟那馬上要被解剖了的猴子似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地下二十層最裏麵的房間。
他們走了一路,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白慘慘的光照著,即使是軍靴敲擊瓷磚的聲音也無法讓顧嘉天愉悅起來了。
西科爾抬眼看了一下,看到是提示“禁止打擾”的紅燈,回頭看了顧嘉天一眼,似乎是明白他的不悅,開口道:“的確是想讓他研究你一下,因為機甲原本的使用者是水屬性的。”
顧嘉天不得不承認,隻是一句話而已,讓他心裏舒服很多。
西科爾說完這句話,轉過身,按在畫著門鈴圖標的按鈕上。
顧嘉天一直覺得自己就夠囂張的了,沒想到有人比他還囂張,請勿打擾還按門鈴真是有點欠揍。
但是他沒想到開門開的還挺快,西科爾的手指還沒離開按鈕,門就緩緩向兩邊打開。
伴隨著門的緩緩打開,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西科爾,告訴你多少遍,不要來打擾我!”
顧嘉天看了一眼聲音傳來的地方,驚訝地看到一個銀灰色頭發的年輕男人。男人穿著銀白色禮服,帶著一副無框眼鏡,身材修長,好像下一秒就會出門去參加最盛大的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