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風舒了一口氣，“你記得我說過我爸爸初戀情人的事情嗎？”
“記得啊！”顧菀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提起沈伯父的初戀情人，她的腦海裏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本鎖在抽屜裏的舊相冊，她上次就見過，裏麵的照片大都有些年頭了，沒有幾個女人，最多的，還是她的媽媽！
她心裏忍不住一跳，突然砰砰砰的跳了起來，會不會，沈伯父的初戀情人，就是媽媽呢？
顧菀被這個荒謬的想法嚇了一跳，抬眸望向沈長風，發現他正低著頭，專注著看著手裏的酒杯，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一般。
大廳裏悠揚的音樂聲緩緩響起，夾著著溫暖的燈光閃耀，沈長風的話說出來，仿佛也夾著著歲月的年輪。
“我第一次見我媽媽哭，還是十二歲的時候，之前我一直覺得爸爸媽媽之間的感情很好，那一次我在爸爸的書房裏麵玩電腦。”
沈長風忽然淡淡的一笑，“爸爸總是不許我到他書房裏麵玩的，為了躲過他的責罵，於是我就悄悄的躲到了書桌後麵，後來我媽媽就進來了，我躲在書桌下麵大氣也不敢出，就祈禱著她能夠趕緊離開。”
“但是等了很久，她都沒有走，我聽見她打開了抽屜，然後不一會兒，我就聽到了隱忍的抽泣聲，最開始很小聲，到後來她就漸漸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他喝了一口酒，似乎想要找到更多的勇氣，連握著酒杯的手都用力的捏緊，良久才又接著道：“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媽媽哭，印象裏媽媽總是笑著的，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是笑嗬嗬的，所以她第一次這麼用力的哭真的把我嚇壞了，原本開始我打算出去安慰她，可是聽到她哭出聲來的那一刹那我蹲在書桌下麵連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我在書桌下麵蹲了好一會兒，後來書房的門被推開了，聽腳步聲是爸爸的，我本以為爸爸會安慰媽媽，沒想到兩個人居然第一次吵起了架，原因居然是為了一相冊！”
顧菀的一顆心也被吊到了嗓子眼，她直直的望向沈長風，總覺得他接下來說出的話肯定和自己有關。
果不其然，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突然抬頭道：“從他們的爭吵中我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來，爸爸一直都忘不了他的初戀情人，還把她的照片放在相冊裏一直留存著。”
他苦笑一聲，接著道：“我在書房裏麵整整蹲了二個小時，一直到爸爸追著媽媽離開，我才從書桌下麵爬出來，我看到了他初戀的照片，那張照片被媽媽給撕碎了丟在地板上，於是我就將所有的碎片撿了起來，花了一天的時間終於將照片拚湊好了。”
“那個時候我心裏很氣憤，覺得爸爸的初戀情人簡直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小三，蓄意要破壞爸爸媽媽之間的感情。”沈長風突然有些愧疚的說。
他整個人都被燈光籠罩著，抬眸望向她的時候，眼睛裏突然閃過一絲絲的愧疚，顧菀看的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