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慕峰也是知曉的,這段時間每日早出晚歸,為的也是這件事情。隻是沒有想到,自己府內也短缺成了這個樣子。
白卉適時地也跪了下去,“都怪妾身無能。”
老太太親手把她扶了起來,歎了口氣,“世道如此,又怎能怪你呢。”
怎料白卉如何也不願意起,隻是一個勁地摸著眼淚。“母親莫要為妾身開脫,妾身掌管中饋,卻連每日燒的碳都尋不著,這不是無能又是什麼。連郡主一個姑娘家的,都能自己買地到碳,妾身……妾身還真是枉做了這侯爺夫人的位置。”
這回,不說老太太,慕峰,李姨娘他們都麵向慕紫鳶,外麵因為碳源爭奪成那個樣子,凡事手中握著碳的商家,便像握著黃金一般。慕紫鳶不過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有碳。
慕紫鳶卻不想白卉會在這個時候打她的主意,想從她這裏摳出來,門都沒有。
“夫人你莫要亂說,鳶兒不過是個閨閣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若真的出去,也是去沈家而已,每次都稟明老太太和侯爺,我哪裏會有機會去買碳。”慕紫鳶辯解道。
李姨娘現在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慕紫鳶和白卉,無論哪個她都不喜歡,哪個出點什麼事情她都樂意看到,所以一點也不介意再攪一下局。
“今日的大姑娘已經不是往日的大姑娘,你貴為郡主,還有什麼是你不能做的。”
慕紫鳶目光轉向李姨娘,“郡主又如何,如今碳價直比黃金,即便我有郡主頭銜,那也不過是空有其名,而無實權。連皇上都為碳憂,滿京都的達官貴人都為碳愁,姨娘這麼說,莫不是覺得我有哪通天的本事,賽過皇上去。”
“你……”李姨娘哪裏是她的對手,三言兩語便被噎住了。
“你這麼說,可有證據?”慕峰對著白卉說道,慕紫鳶她早已試做眼中釘,而不是女兒,恨不得處之而後快,隻可惜現在又動不得她。
“據妾身所知,還沒入冬,郡主的院子便率先燒起了碳,可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在公眾中拿過一塊碳,如今天寒地凍,也就臨鳶院中沒有缺碳。妾身便想著,郡主是有了買碳的路子。”
“隻是,求郡主發發慈悲,忠義侯府也是你的家,把買碳的路子告訴妾身可好,府內的僅剩的碳,已經支持不了幾天了。”
“老太太身子不好,小李姨娘又正是生產時候,這冬日沒有碳要怎麼過活下去。”
白卉說得情真意切,一字一句全是肺腑之言,動情之處更是淚眼婆娑,看得好不淒涼。
慕紫鳶隻想發笑,正如她想,她也笑了出來。
戲子,戲子,又是一個天生的戲子。
但是戲子不是你一個,人人都會做。想從我手裏拿碳,別都別想。
“你笑什麼?”老太太嗬斥著慕紫鳶。
“我笑什麼,我笑夫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沒錯,我是有碳,但先如今已經沒有了,如若不信,你大可派人去我院子裏搜。”
“至於這尋碳的法子,那我還多得夫人。那****的丫鬟想要去庫房尋些碳回來說,殊不知卻被夫人的人告知陳碳已經沒有了,新碳還未供應,所以空手而歸。我信了她們所說,所以早早地便讓人去買了些陳碳回來,將就著用。巧合的是,銀碳也真的就供應不上來了。多虧這樣,才能讓我支撐到現在,如果不是,我怕是早已成為這漫漫冬日裏的一縷冤魂了。”
“那時夫人的人便說沒了碳,可還是能支撐到現在,可還真是鳶兒孤陋寡聞了,不知夫人從哪弄出來的這些碳。我著實該請教一下才行。”
慕紫鳶句句緊逼白卉,白卉臉色瞬間慘白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