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吳邪在黑瞎子開口前,微笑著提了自己的要求:“你說過,隻用一分鍾。”
黑瞎子無奈:“你這是在逃避!”
“我隻是不想浪費時間去聽一些沒用的東西,如果你想告訴我他是怎樣在背地裏想著我、念著我,又什麼借酒澆愁自暴自棄所以這次才會失手的,那麼就是在浪費時間。”吳邪收起笑容,麵朝門外繼續道:“你說得對,我不了解他也看不透他,曾經愛他是因為值得,現在不愛了也是因為他不配。黑爺難得想管一次閑事,我就給你這個麵子。”
吳邪一大段話說的黑瞎子沒了脾氣,他知道要是不放大招這人是不會鬆口了,索性也就不再廢話,直接放了本想留到最後一擊必殺的絕招出來:“上次在陳家,如果我失手,死的不會是你而是他。”
眼看著吳邪身子一僵,黑瞎子接著笑道:“就這一句話,小三爺要是信我就接著說,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
其實黑瞎子後麵說了什麼吳邪已經無法去在意了,張起靈走後,他也曾回憶過他們之間的種種過往,往日的欺騙和利用對他來說不過是立場不同的身不由己,隻有在陳皮阿四家的那一槍才是打死了吳邪的致命一擊。如今,黑瞎子的話像是急救時的電擊一般將吳邪死灰般的心髒重新激活,他能感受到那顆心在慢慢複蘇,又漸漸心跳如鼓。
雖然理智告訴吳邪黑瞎子的話並不可信,可他卻管不住自己去追逐那零星的希望,他渴望黑瞎子能將事情說得更詳細一些,更可信一些。
“……你繼續。”吳邪拚命抑製著聲音,讓它聽上去別那麼抖。
雖然絕招放的有點早,但是效果還不錯,黑瞎子走過去拍了拍吳邪的肩,說:“小三爺,這些事的確在一分鍾之內說不清楚,花兒爺已經在樓上的包間裏等著了,咱上去說吧。”
“小花?”吳邪反問了句。
“是啊,花兒爺怕你思維不清讓我給忽悠了,要旁聽呢~”黑瞎子笑道。
吳邪跟著黑瞎子上了樓,解雨臣果然已經等在包間裏了,隨著黑瞎子的敘述,張起靈的一切漸漸水落石出。
原來那個墓中所謂的“長生者”隻是依附在另一種“起死回生術”上才得以千年不損。張家古法,隻要將一個人的指甲和頭發祭於陣中,再用另一個人的無名指血為引,那麼當前者死亡之後,後者隻要主動獻祭於墓中,前者便可起死回生,而後者則需以血養屍,假以時日便會化為塵埃。
據黑瞎子說,張起靈自B省回來後就獨自下了趟鬥,他無法預料D城的事會有多凶險,這樣做也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也是為了當初那句“不會害你”。
交代完這件事,黑瞎子又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吳邪,說:“這是啞巴在M市和D城置辦的家產,他走前叫我交給你,裏麵有一份已經公正過的財產轉移協議,你隻要簽個字就可以了。本來那時候他是想直接寫成遺囑的,但我覺得不吉利,就死活沒讓。”
吳邪呆呆地看著手裏的文件夾不說話,解雨臣看了他一眼,糾結著開了口:“我知道我這麼問有點小人,但我還是得問,張起靈怎麼知道那個什麼起死回生術靈驗?萬一小邪死了,而那個術卻不靈,他預備怎麼辦?”
黑瞎子舔舔嘴唇,看了吳邪一眼,猶豫了下,開口道:“這個術,當年大佛爺試過。”
“什麼?”解雨臣驚道。
“當年,因為陳皮阿四的挑唆吳五爺誤會了大佛爺,爭執間,大佛爺錯手殺了人,悔恨之餘記起他當年依著這個古法做過前期的準備,於是就去那個墓救人……二月紅不想他們辛苦籌謀的計劃胎死腹中,便找人冒充了大佛爺。後來九門密會,不知道陳皮阿四從中搞了什麼鬼,五爺竟和那個人同歸於盡了。現在,立於五爺身邊的那個墓,隻是衣冠塚。這些事二爺全都知道,花兒爺要是不信,回去問問你師父就知道了。”說到這,黑瞎子有些感慨:“如今,陳皮阿四死在那個墓裏,也算是大佛爺親手宰了害死他和五爺的仇人,啞巴用心良苦,吳邪你就體諒體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