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武若林的父親去世(1 / 2)

晉雯麗坐在武若林父親的病床前,望著熟睡中的老人,心如刀割,淚水漣漣。此刻她手裏拿著武若林的兩封遺書,一封是武若林寫給晉雯麗的,另一封是寫給父親的。晉雯麗不知該怎樣把這封寫給老人的遺書交給老人。一個患病在床的父親,看到兒子的絕筆遺書,會發生怎樣的情形,她實在不敢想象。但不把遺書交給老人,又似乎不大合適,這畢竟是兒子在臨終前寫給父親的最後的心裏話啊,她怎麼可以瞞下來呢?晉雯麗左右為難。在家裏的時候,看著武若林寫給她的遺書,就痛哭了一場,難道真是最後的遺言麼?難道武大哥的性命真的會就此終結麼?明知道大哥是無罪的,卻要被槍斃了,天理何在?她在讀大學的時候,看了關漢卿的劇作《竇娥冤》,明理、孝順,勤勞、善良的竇娥,被那昏庸的法官判為殺人的罪犯,無罪被判斬立決,真正的凶犯張驢兒卻惡人先告狀,逍遙法外。竇娥無法伸冤,隻得盼望老天替他昭雪,六月飛雪三尺,血濺丈二素練,楚州大旱三年,老天在竇娥死後開眼,用奇跡證明了竇娥的清白和冤屈。封建社會的官吏不把人當人,草菅人命製造了竇娥的千古奇冤。可是在現代社會,怎麼也出現新竇娥?這些口口聲聲執法為民的警官、檢察官、法官們的良心何在?大哥的冤屈何時才能昭雪?大哥的清白誰來證實?天理昭昭在那裏?法治的清明在那裏?在家裏,晉雯麗哭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可是在老人麵前她卻隻能忍悲含痛,強作歡顏。她一時不敢喚醒老人,怕自己忍不住會在醫院裏放聲慟哭。

她默默地望著老人,上午探監時的情形曆曆在目。

隔著厚厚的玻璃隔牆,近在咫尺,卻得通過對講器說話。

“雯麗,大哥生的希望很渺茫,我把給你的遺書和給父親的遺書都寫好了,交在了監獄官那裏,你去向他們要吧,父親的病情怎麼樣了?如若情況不好,遺書暫時不要交給他。”

“大哥,爸挺好的,有我照料,你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我托了人替你申訴,會有結果的。你不要泄氣,還沒有到最後。”雯麗淚眼婆娑地道。

“雯麗,你不要哭,你要堅強,要堅強,大哥有你這樣一個好妹妹,死而無憾。你姐活著的時候,愛記日記,你把日記找出來,或者保存,或者銷毀,不要流落到社會上給你姐帶來不好的影響。”

“她不是我姐,我沒有這樣的姐姐,都是她害了你,我替她羞恥。”

“不要這樣說,她也是受害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和不得已,你姐是個善良的人,不要把她往壞處想,她是愛你的,原諒她的一切吧。”

“哥,你給最高法院寫申訴狀了嗎?”

“寫了,交給獄方發寄的,大概收到了,不過,別抱太大的希望,中院、高院都判決了的案子,改判的機率很微小。”

“那也不是沒有,你不要絕望。”

“不會的,我不絕望,你也應該這樣,堅強麵對生活,再大的苦難也不要逃避。”

“你放心吧,大哥,我會好好的活著,等你出獄,我就嫁給你。”

“傻丫頭,別說傻話了,遇到合適的男孩兒,兩情相悅,就嫁給他,要找善良的,善良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品質,它比什麼黨性、原則、勇敢、才能、權勢、名利都重要,選對象,善良是首選要素。記住了嗎?”

“記住了,但除了你,這一輩子我不會再嫁任何人,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