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宛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看到了鄭修用劍傷我的場麵,也看到了我噴湧的鮮血。在她的眼裏,在她殘存著的最後的一點清醒中,那落在雪地上的鮮血就成了她日後的夢魘,再也見不得白色中的紅豔。後來她在清醒的時候和我說起這件事情,說她當時的眼睛裏就隻是一片的雪白,重重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當鄭修帶著她離開的時候,她的意識已經不能分辨我在哪裏了,卻單單記住了那片白雪上我的鮮血。隻是那麼一點鮮豔的紅,卻是那樣的刺眼那樣的震撼,附加著無邊的痛,讓她的腦海裏永遠的記住了這一幕,成了她永遠都揮之不去的痛。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痛,更為了我的痛而痛。"
"等我再次本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被一位老獵人給救了下來。或許是命不該絕,也或許是當時鄭修的心神太過於激蕩,他刺下的那幾劍卻都沒有刺中我身上的要害。老獵人那天正好到那裏去打獵,見那邊有火光就趕了過去,便將我救回了他在深山的小屋裏。在他的精心調理之下,經過幾個月的調養,我就又能出去活動了。由於一直心中牽係著宛兒的安危,她又是落到了鄭修的手裏,我幾次要出山去探查消息,都被老獵人給攔住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殺死郭淳和五少爺的罪名,都被鄭修按到了我的名下,我,已經成了官府通緝的殺人犯。如果不是老獵人把我藏在了深山裏,恐怕我早就被抓住做了刀下的冤魂。"
左向晴聽到了這裏,這才明白為什麼在看到他送自己的第一幅畫時會有那麼強烈的一種揮之不去的無邊的痛。再次把書翻到了第一頁,那種刻骨的痛又一次的襲了上來:"怪不得,我一看到這幅畫就覺得心裏痛得厲害,可是這第六幅和第七幅,這幅是水藍色的背景配上了淡淡的嫣紅,這一幅又是水藍色的背景,不過裏麵纏繞著的是深深的綠色,這又是什麼意思,倒是溫情的很。"
"那是我從老獵人那裏出走後,我終於探尋到了鄭修的下落。其實他那時候已經如日中天,整個京城裏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隻是稍稍一打探,就找到了他的府邸。由於我在深山裏呆了很長時間,又重傷新愈,得知自己已經成了朝廷重犯後我還刻意遮掩了自己的真容,所幸一時還並沒有被人識破。一連幾天入夜後我都趁著夜色潛入了鄭修的府裏探查宛兒的下落。終於天不負我,第三天我就跟隨著一個送飯的小丫頭找到了宛兒的房間。相見後我才發現宛兒已經瘦得不成人形,而且精神也很恍惚,人脆弱的就如同隨時會斷線的風箏一樣,所幸鄭修從把她帶回來就一直請了京城裏最好的醫生來給她醫治,見她的精神和身體一直沒有好轉,就隻是繼續請醫延藥的派了人來精心照料侍候著她,並沒有過多的侵擾過她。宛兒本以為我已經死於他的劍下,隻所以強吊著一口氣苟活於世上,就是想尋找機會好為我報仇然後再追隨我於地下。能夠再一次的看到我,確認了我還活在人世,宛兒就立刻要跟著我離開,一刻也不肯再留在鄭修的府上。無奈那裏守衛實在太多,沒有辦法,我隻能安慰著讓她再多等幾天,我好想辦法尋找機會帶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