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撥追捕她的人是官府。按朝廷的指令,她要被充為官奴或是被賣為娼妓。第二撥追捕她的人就是那些曾在將軍府見過她跳舞從而覬覦她的舞姿和美貌的人。而第三撥追捕她的人,卻是郭淳。"
"郭淳?為什麼?"左向晴一聽郭淳也在追捕宛兒,不由得訝異的睜大了眼睛問。
"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宛兒離開――他還想要繼續的霸占著她。他因為身為親王府的人,得以在將軍府遭封的時候置身事外幸免於難。他沒有在將軍府遭劫的第一時間去救自己的母親將軍夫人,也怕受牽累沒有去管自己的兄弟姐妹,卻在第二天,就授意下人到處去探查宛兒的下落,要他們將她偷偷的抓住送到郊區的一座他私下置買的莊院裏。也是蒼天有眼,內中有一個與老樂師私交甚深的老家人,在知道了消息後及時的將消息傳給了宛兒,宛兒本來還想留在別院裏等我回來,接到了這個消息後就隻得連夜逃出了京城,躲到了那位老家人的一個侄子家裏。因為知道我回來了必然會到處找她,郭淳那邊又查得緊,她也不敢露麵,隻得托了老家人讓他在見到我的時候告知我她的落腳之處。老家人謹慎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找我,所以一拖再拖,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躲在那裏近一個月了。我們在大難之後曆經劫難又再度重逢,兩個人真是喜不自勝分外的珍惜這得之不易的相聚。"
"我們在那裏住了一個多月,但兩個人都總是躲在別人的家裏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於是,我就帶著宛兒到了將軍為我置下的那片領地。那時候已經到了冬天,天氣寒冷,我就偷偷的雇了人在湖邊修了屋子。修房子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天天都盼著早日蓋好,就這樣一邊辛苦幫工,一邊熱切期盼,終於,兩個人也算是有了一個簡單的家。但是我們對那樣的生活很滿足,雖然條件很苦,可是我們每天都能守在一起,一起去打獵,一起去拾柴,沒事的時候我們就生著爐火相守在一起,日子過得簡單而快樂。"
"然而,幸福才剛剛開始,厄運就緊跟著來了。也許是我雇人修屋子讓郭淳得知了消息,我和宛兒才在新屋子裏住了不到四天,那一天中午我們剛拾完柴回來坐下準備要做飯,郭淳就帶著一班家奴趕來了。我奮力的反抗想要救宛兒,無奈他們人多勢眾,還是被他們給抓住了。他的手下將我和宛兒抓起來分開綁在了兩株大樹上,彼此對望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受苦卻又無能為力。那一份痛苦真的是......我雖然當時身在夢中,卻也能感覺到那種疼痛,真的是刻骨銘心。"
"郭淳恨宛兒背叛了他,恨她沒有等他把自己安排進見不得人的地方就選擇了跟著我,就故意在她的麵前折磨我。那幾天一直下著大雪,外麵的積雪很厚,四野到處都白茫茫的一片,白得令人絕望。我們就那麼被他綁在雪地裏,直凍了一下午。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宛兒,她流產了。"
"血流在了雪地上,她的臉也白得和雪一樣毫無血色。我哭喊著她的名字,再也顧不得什麼男子漢的尊嚴和不屈,向郭淳請求把宛兒先放下去找大夫來醫治。哪裏知道,那個禽獸一樣的東西一看宛兒竟然懷了我的孩子,就更是心裏恨透了她,下令將我們綁在樹上一夜都不許放下來,又把我們辛辛苦苦建好的房子點上了火,就帶著人離開了。"
"我無比絕望,無比痛恨著自己,明明知道宛兒這樣被綁著又流產昏迷了過去必然是挺不過那一夜的寒冷,卻連動一下也不能。那裏又是荒山野外,平時根本就無人來往,看著不遠處大火在熊熊的燃燒,我也隻能絕望的看著不省人事的宛兒肝膽俱裂。就在我隻剩下靜靜的等待著兩個人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時候,我的師弟,鄭修卻來了。"說到這裏,吳品梵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