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毀滅全世界的眼神
回A大的當天，我就遇見了顧楊。
他在抽煙，身邊還跟著當日那個女生，雲染。他皺著眉頭，看見我的時候目光忽然柔軟下來，然後把煙踩在地上碾滅，從口袋裏麵掏出一顆口香糖。
我想，應該是薄荷味的。
桓蘇涼。
他含笑漸漸走近我。
我淡淡的點頭，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你回來了？
嗯。你和你的小女朋友處得挺好的。我應了一聲，目光瞥向她身邊的雲染。
他沉默。
我無法分清楚，他看向我的時候眼中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我害怕他對任何女生，都能夠露出這樣的感情，就像雲染。
邁著沉重的步伐，我走過顧楊身邊，甚至有一刻，我仿佛聽見了他的心跳聲。咚咚咚--仿佛是鼓，一次一次的敲在了我的心裏。
悶悶的，十分難受。
我想，如果他能拉住我，我會好好跟他談談。
可是，他沒有。
但是我知道，一直有一道目光，追隨在我的身後。
夏升站在約定的地點發呆，我走過去的時候他用憂傷的眼神看著我，我強作不解的笑著。
有什麼事？我故意撇開他的眼神，假裝發型亂了整理發型。盡管我不愛他，但是那種相處十多年的感情，我是絕對不會忍心他受傷害。然而，就是我這樣一直自以為是的心疼他，不希望別人傷害他，最後卻是我自己傷了他。
感情的傷痛，絕對是別的事情無法比較的。
我想跟你談談。夏升握住我整理頭發的手，讓我的眼睛直視他。心尖忽然有些疼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刺入了。
我已經不敢說話，怕一開口眼淚就會抑製不住的掉落，隻好輕輕的點頭。
你是喜歡上顧楊了吧？剛剛你和他相遇的時候，我其實看到了你們的，你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眼神憂傷......那是對於愛人的感情。你應該知道的，我很了解。夏升唇角扯了扯，像是想笑，但是失敗了，然後繼續說。我真的很了解，我不相信你沒有察覺，或許是我錯了，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而且是很喜歡，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傷害你。但是沒有想到，你卻喜歡上了顧楊，所以到最後，卻傷害到了我自己。桓蘇涼......我......我其實，一直，一直都是很喜歡你的，而且，肯定比你還要早。當然，我不知道自己這麼說是不是有點自戀，因為你是否喜歡過我，我不知道就這麼擅自的認為了，那麼......你，有喜歡過我嗎？
夏升就那麼站在那裏，嘴唇一直在動，但是我卻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任眼淚劃過唇角，一滴一滴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太安靜了，安靜的像是這個世界隻有我一個人，自憐自哀的站在那裏想像著夏升對我說的話。但是現實就是現實，夏升說的話，的確不是我想像的。
或許對於外界來說，我不好接觸，甚至是令人恐懼與我接觸。
但是對於我心裏的人來說，她們的一哭一笑，所有的表情動作，我都會像是自己在哭在笑一樣。
所以我不敢傷害夏升，也不想傷害夏升。
但是，如果我不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又會是對他的另一種傷害吧？
我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隻字不語。
然後看見夏升帶著自嘲的笑容說，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其實雲染和你長得很像。
我聽著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落下，最後用一種讓我一輩子可能都無法忘記的眼神看了看我，轉身離開。
就像是......毀滅全世界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