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有些訝異他還說的出這樣的問話。沒有回答,握住了他摸著自己頭發的的手。閉了閉眼,感受著他柔若無骨的比女性還要完美的肌膚,眼中閃過一抹不似往日那樣淩厲的複雜情緒,緊接著麵無表情的伸出手抱著他去了洗手間……
柳一岑不記得後來的事了。他隻能隱約想起,似乎自己快要睡著的時而邊傳來輕輕的歎息聲,有人幫他掖好了被子,然後一隻手輕輕的拍著他,像他兒時在母親懷中依偎時的那種溫暖和無與倫比的安全感。而他就這樣,十分不可思議的睡著了。
“事情辦妥了。”手機那邊傳來易天有些低沉的聲音。
顧兮澤站在窗前,看著普通居民樓下的冷清,絲毫沒有繁華的正街那樣喧囂。他垂了垂眼眸,似乎這一晚,又會徹夜不眠了。
“好,那你的事情?”顧兮澤的聲音有些不明所以的微啞,卻似乎還帶著一抹嘲弄。
“放他走了,哪他媽還有心情!”易天似乎還有些怨氣未消,“你呢,圓滿了?如果沒猜錯,他是你的第一個吧?”
隨後易天便發現,顧兮澤那邊沉默了。
良久後他才輕聲開口,聲音似乎穿透了整個世紀,夾雜著些許滄桑和迷茫,“但願我沒做錯吧。”
為什麼,他會有一種負罪感?這在從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阿澤,你的心越來越軟了。”易天在很久後聲音才傳出,“不過這樣也好,以前的你,也確實太讓人害怕了些。”
“可是我不想這樣。”他手指劃著玻璃,看著一片漆黑的窗外,眼眸中一時略過很多情緒。
顧兮澤很少對人流露心聲,導致易天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語氣有些鄭重道:“阿澤,其實我很開心有個人能改變你。這個柳一岑當真不是那麼易得的。我單獨見過他,他的清高都在骨子裏,能讓他心裏真正接受你,甚至是愛上你,其實很不容易。我閱人雖不如你準,但聽過當局者迷吧。別一天板著個臉,他能那麼聽話的讓你壓在身下,就證明他不排斥你。所以你好好對他……”
易天似乎很不習慣和別人說這麼多安慰又矯情的話,到最後幾乎沒了聲音,於是轉變了話題,“那鋼琴賽你放心吧,不會出現□□。這次是絕對公平,那幾個收了錢的都被老子用我老子的名頭嚇回去了。哥們兒也隻能幫你到這兒了。我聽那老頭子說了,他說柳一岑的實力確實不錯,而且相貌氣質樣樣到位。放心吧,隻要他正常發揮就一定會有好結果。”
“謝了。”似乎是發自內心的一句,顧兮澤眼角微微牽了牽,其實有個狐朋狗友在身邊也挺好的。
“我靠,別嚇我!”易天驚恐的一聲,似乎又怕吵到這邊睡著的人,喊到一半趕緊把手機離了好遠,“老子快二十年第一次聽到從你嘴裏吐出個這麼個虐心的詞兒!”
“好了。”顧兮澤眉毛挑了挑,“等我們回去,準備幾天就比賽了,最近事情也比較亂,這小賤人還什麼都不想。你多用心,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點什麼亂子。”
顧兮澤掛斷了手機,琥珀色的雙眸完全隱入了黑暗,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恐怖黑洞,悄無聲息,卻沒有誰知道,他其實是那樣孤獨。
站在世界之巔的人,他可以看到的更多,做到的更多。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甚至絲毫不誇張的說,他可以逆轉一些小小的乾坤。但很可悲就在,沒人他並肩。
那種無法撼動的挫敗,無法改變,無法感同身受,唯一能緩解的,就是找一個能夠溫暖他的人。
……
熬了一夜,卻絲毫看不到疲憊,顧兮澤佯睡時就已經感覺到柳一岑起床去做了早餐。
柳一瑤看著他脖頸上那欲蓋彌彰的創可貼,雙眼怔了怔,像是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後者的臉色先紅了起來。
“你醒了。”柳一岑看到顧兮澤出來,拉開椅子讓他坐下。
這小媳婦兒的模樣到是沒讓柳一瑤有多驚訝,畢竟她知道哥哥的性格一向是那麼恬靜。可是這莫名奇妙的傷口……
“哥,你脖子怎麼了?”
空氣仿佛一下子凝固,柳一岑端起的碗停在了那裏。
“妹妹,你想知道?”回答的,竟是顧兮澤。
柳一瑤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後者又繼續道:“可是如果你哥不想說,你是不是就不該問了?”顧兮澤笑得好溫柔,像是全世界最美麗優雅的王子。
“額……好”柳一瑤點點頭,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眼低著頭繼續喝粥的哥哥,還是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