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裏偶爾曇花一現的孤獨,像是拚命掩蓋著的不安分子,說不定哪一刻就蹦出一兩點火星,它灼燒的,首先是他姓顧的自己的痛。
也許就是這樣的眼睛,莫名的讓柳一岑覺得有種輕微的悶悶的窒息。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顧兮澤在聽完這句話後似乎靜止了幾秒,然後突然嘲諷的說了這句。猛地一拉柳一岑,不由分說直接穿過幾張桌子將他拽進了最近的一間包房。
“你們他媽找死……”屋內的人在看到來人後叫囂的聲音突然像被扼住了喉嚨戛然而止。
“顧少……你怎麼來了?”是三男兩女,都是剛參加完高考的學生,在看到顧兮澤後馬上變成一臉的諂媚的笑。
“出去。”顧兮澤沒有語調的甩出兩個字,一邊用力把柳一岑丟到了寬大的沙發上。
幾個人似乎對顧兮澤這種變態的行為不以為意,互相對視了一眼後關掉了音樂,趕忙走出去關上了門。
顧兮澤居高臨下地看著如坐針氈地柳一岑,眸中閃著冷光,和屋內昏暗地光線交相輝映,像兩條跳躍地火舌,妖嬈卻狠毒。
“說,要我給你什麼,你才留下來。錢,工作,車,別墅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夠了!”柳一岑地臉上終於顯出了慍色。他不再說話,起身欲走,卻被顧兮澤一把扣住手腕,拽回來猛地壓倒在沙發上。
“你……唔……”柳一岑被壓在顧兮澤身下,迎麵而來的是他毫無征兆的吻。
他的口中有高濃雞尾酒的味道。柳一岑雙手用力推著他,但天生喜靜不喜動的他哪裏掙得脫。嘴唇被粗暴的撕咬出血,那種帶著濃烈懲罰和霸道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席卷,腥甜的味道混合著濃濃的酒香在口腔恣意翻滾著。不斷發出曖昧的“嘖嘖”聲,在這個安靜的有些駭人的房間是那樣刺耳。
柳一岑睫毛掃過下眼瞼,漆黑的雙眸因被動和無助而微微收縮,最終他放棄了掙紮,安靜的閉上了眼任他羞辱。
顧兮澤的手狠狠的捏著他的後頸,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出,“你要什麼,我都給,隻要你留下來。”
柳一岑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眸中突然泛起一種冰冷的漠然。
他那麼溫柔淡定的人,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什麼能夠大幅度的觸動他的情緒。而今,他骨子裏的高貴和不屑一切的氣概仿佛被這種施舍般的羞辱硬生生鬆動。
他似乎生氣了。
“顧兮澤,你一遍遍的重複這件事有意思麼?你以為那些你早已看不上眼的東西會讓我搖尾乞憐?那你怎麼不花錢去找?你是怎麼看我的?牛郎麼?若是這樣,這些東西,我想要,哪一樣得不到?”
柳一岑擦著嘴唇上的血跡,一隻手拽住了顧兮澤的衣領,他漆黑的瞳孔裏閃動著明明滅滅的亮光,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看著顧兮澤。
感謝上帝他居然會用牛郎這個上升到純潔高度的詞彙。導致後者怔怔的看著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如果此時旁人看到這一幕,怕是要震驚的重新安裝好幾次下巴。人們眼中的顧兮澤,是永遠不會被別人拽住衣領怒目而視的。
過了一會兒,顧兮澤麵部終於有了表情,他在意味深長的看了幾秒桃花眼因怒氣而變得更加水汪汪的柳一岑,突然嗬嗬的笑了起來。
似乎自從他認識了柳一岑,他笑的方式就多了這一種。
“可愛的寶貝兒,你逗我。”顧兮澤抓來他的手握住,另一隻捏著他的臉,“現在這個社會,除了錢,還有什麼是有價值的?貞操麼?女人的初夜幾千塊就有願意來獻身的。殺人麼?你可以用錢買通一連串的人……我不是在毀你的三觀……”
“顧兮澤,”柳一岑甩開他的手一臉平靜的看著他,聲音有著意料之中的諷刺,又帶著不易察覺的失望。他以為他懂他的眼神,他以為他和其他自以為高貴的寄生蟲是不同的。
“我們沒法繼續談下去了。”柳一岑一邊整理衣衫一邊用恢複過來的淡然口吻說道:“再多的錢,我也不會和你這種人讀同一所大學。你和錢做一輩子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