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這是施文奇對劉蔓的冷淡做出的疑問,卻終究沒能聽到她給他的任何回答,也是最後的訣別詩,心中無數次的呼喚都沒能被認可,也沒有看到她任何的隻言片語,對於施文奇的傷害,遠比她親手回複的絕望,更讓他受傷吧。畢業後,施文奇離開了上海,直到現在,再沒有見過他,也許是去追逐了他的夢,也許是放下了這裏的夢,所以,才甘願遠走他鄉吧。
本應郎才女貌的一對家佳人....造物弄人啊。想到這些從前的記憶,周群芳的心理也是深深的愧疚,所以,對於劉蔓,又能有什麼遺憾呢。
周群芳把一張張信紙慢慢的整理起來,還有那些早已泛黃了的照片,有的已經看不出模樣了,但是那些年的記憶卻深埋在她的心裏。
病床上的石磊,眨著眼睛似要說話,小昭拿過紙和筆放在床沿,將筆放在石磊手心。拿過筆,石磊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賽車"。景悠緩緩的從箱子裏拿出了一個已經舊了,輪子還有很大磨損痕跡的賽車,輕輕的放到石磊麵前。石磊久久的盯著賽車,眼圈紅紅的,淚水不斷的湧出。隻有小昭知道這個賽車的來曆,還是第一次見過石磊,見過劉阿姨,在石磊的房間裏,書桌上格格不入的擺放著這麼一個賽車,當時小昭還笑石磊幼稚,聽了石磊的講述,小昭拿起桌上的賽車斟酌了很久:"這個賽車,是石磊媽媽劉阿姨給石磊買的第一件禮物,也是石磊兒時收到最珍貴最寶貝的禮物。那時石磊才七歲,剛上一年級,每天劉阿姨接他放學回家的路上,都能看到很多小朋友在學校裏,居民區裏玩著這種當時很流行的玩具賽車,雖然隻是個模型,可是價格很貴,對於石磊當時的家庭,還是一筆比較大的支出,相當於那時劉阿姨和石磊兩個人一個月的生活費。石磊看著其他小朋友都在玩很是羨慕,可是從小他就很懂事,他知道媽媽的辛苦,從來沒有開口要過,可是每次留戀在其他小朋友手中那些賽車的渴望眼神沒有逃過劉阿姨的眼睛,劉阿姨很心酸,沒有能力給石磊買他想要的玩具,那時劉阿姨在一家私人的小工廠裏上班,除去生活開支和石磊的學雜費所剩無幾,但是不想上了石磊的自尊心,怕石磊被同學,小朋友們笑話,於是每天拚命的工作,隻要有加班總是第一個要求參加,不僅這樣,不上班的時候,好不容易熬到休息了,還偷偷的跟居民大媽們一起糊紙盒,賺取微薄的收入,這樣堅持了快兩個月,終於攢齊了買賽車的錢,買了石磊夢寐以求的遙控賽車。準備在石磊的期末考試之後給他。可是由於那段時間的加班工作,劉阿姨一直沒有時間去好好督促管石磊,石磊的成績很不理想,劉阿姨很生氣也很心痛,第一次打了石磊,被打疼的石磊流著眼淚卻沒有吭聲,想到那段時間對石磊的疏忽,想想兒子的董事,劉阿姨很是心酸,那天晚上,趁著石磊睡著了之後,石磊媽媽偷偷的將賽車放在了石磊的床頭,早晨醒來時,石磊看到了眼前的賽車,突然"哇"的哭出聲來,劉阿姨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跑到房間看到石磊再哭,問他怎麼了,石磊一個勁的指著遙控賽車:'媽媽,我不要遙控賽車,我不喜歡遙控賽車,我不要媽媽加班,我要媽媽每天都陪在我身邊,我不要媽媽的手上全是傷口....'劉阿姨被兒子的懂事感動的流淚,她知道兒子其實有多喜歡那個賽車,她緊緊的抱著石磊:'媽媽不辛苦,隻要小磊開心,媽媽怎麼都不辛苦,小磊好好學習好不好,小磊乖媽媽就很高興了,媽媽以後不加班了,媽媽每天都陪著寶貝好不好。'母子倆抱在一起,石磊這輩子都忘不了。從那以後,石磊更加努力學習,不讓媽媽難過,總是在做完作業考試考好之後才把遙控賽車拿出來玩,那個賽車整整陪了他一個童年,連回鄉下看望姨婆他都帶著,帶去和鄉下的表弟表妹們一起玩。所以,這個遙控賽車對於石磊來說的意義比中幾百萬還要讓他在意,所以,直到這個賽車已經壞了,他都沒舍得扔,一直珍藏著,這是他記憶裏很深的懷念和最珍貴的收藏。"小昭動情的敘述著這個感人而真實的故事,聽得一旁的舅媽,舅舅還有張媽柯橋他們的眼睛紅紅的,醒春更是泣不成聲,躺在床上的石磊,微閉著眼睛,眼角流下的淚滴說明了他此時的心情,對於母親,他一輩子最深的記憶,和遺憾。
看著病床上重傷的石磊,柯媽媽的心理更是一陣絞痛酸楚,也許能彌補她心裏的遺憾的也隻有在這個孩子身上了。握著石磊的手,柯媽媽提出了一個請求:"石磊,我以後叫你小磊把,等你康複了以後就回柯家吧,以後那裏就是你的家,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雖然我不能像你媽媽一樣讓你親近懷念,但是,我會像對待景悠和柯橋一樣對你。箱子裏的照片和信,我想留下,做最後的紀念。這些年一直沒能和你媽媽再續姐妹情,她走了,我想留著住她留下的東西。可以嗎?"
石磊用力的點點頭,如果可以出聲,想必石磊早已經放聲大哭了,這段時間真的苦了他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裏。現在,感受著身邊的濃濃親情,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冰下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