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玨覺得甚為不妥,眉心擰的更緊,“這些探子本就是來探墨城兵力的,無論是我們的人出去,還是他們鑽進來,結果都是一樣的。”歐陽玨深思半晌,接道,“若是這時候,能有援軍就好了。我已書信百裏君主,但自邊城調兵,本就需要些時日,我怕趕不及。大戰前被弄的人心惶惶,如今萬分計策也沒用,必要主帥鼓舞軍心才行,否則必出大亂!”
子盈神色也並不怎麼好,緊握佩刀刀柄的手,不知不覺用了力,“雲若……雲若不知何時才到……一定要在雲若回來前撐住。”子盈神情凝重,於是抬眸道,“歐陽先生,事不宜遲,子盈現在馬上就去幫著皇甫將軍一同抗敵!”
歐陽玨點頭,但在子盈轉身的時候,還是不免啟了唇,輕道:“啊……”
子盈頓了頓步子,回眸看向歐陽玨。
歐陽玨抿抿唇,而後壓低聲音說道:“一切小心。”
子盈微愣,重重點頭,然就在馬上要離開之際,突然見到一個小兵踉蹌跑來,跌入房中大喊:“歐陽先生,徐將軍,不好了!!”
兩人神情頓時凝住,子盈馬上上前扶住那小將問:“出什麼事了!”
小將拚命喘息著,大喊:“西陵突然又多了許多探子,而且實力不凡,皇甫將軍連戰多日,實在已經迫到極限,恐再這樣下去,馬上就要被他們鑽空而入了!!”
子盈深瞳猛的一縮,一句“該死”之後,奪門而出,騎上馬帶著一些散兵便向著外麵衝去。
歐陽玨咬緊牙看向那兵士,盡可能的保持冷靜,突然間又一人進入,手拿著一封急報。
歐陽玨即刻拿過拆開,當速速掃過上麵的字後,眸子陡然一顫,而後將信折好,“沒想到還未正式對峙就已這般,希望一切趕得及……”
子盈策馬匆匆趕到外郊,周圍仍是喊殺的聲音,馬蹄跨過許多倒下的兵士,大感情況不妙。
於是她又加快了馬速,終於看到了正帶著另一些人圍堵西陵探子的皇甫驍,他的氣息已經開始紊亂,顯出了疲憊之色,但依舊是讓人為之畏懼。
可是當子盈抬頭看向遠方,看向那正繼續向這方趕來的西陵探子後,子盈忍不住地嘖了舌,跨下馬來到皇甫驍身畔。
“這些家夥沒完沒了的往這兒衝,就和瘋了一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子盈咬牙,抽出佩劍,而後側頭看向皇甫驍那略顯了蒼白的臉,截止此時,皇甫驍已然三天三夜不曾合眼歇息,當真是到極限了。
“西陵人有西陵蠱,這些全部都是不怕死的傀儡。”皇甫驍低語,橫手間又奪了一人首級,一陣血紅飛濺,染過了他耳下的紅葉。“我方不能動用大軍,靠幾個副將本就費力,這些人隻守不攻,居然還繞著我及其他的副將,就是不正麵出手,一天一天的追了這群兔崽子不下七十遍,倒是沒人受傷,就是快被這些地洞老鼠耗死了!第一次見到這麼打仗的,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明目張膽來探軍情的,西陵這群惡心的混賬!”
“看來他們的目的確實就隻是要探軍備人數,糧草兵馬,還有軍士實力……絕不能讓他們得逞,看來隻有拚了!”子盈落下這一句話,於是便與皇甫驍等人一同抗敵,便是身體已經筋疲力盡,可仍舊不能停止揮動手中的劍。
廝殺聲不止,四處都鋪滿了鮮血,而這些鮮血竟有一半是那些西陵探子自盡時留下的。
他們當真就像瘋了一樣,如若被擒,即刻舉刀了斷自己,根本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果然是西陵作風,如此的殘酷!
然而在又堅持了兩個時辰後,外郊的兵終於已經扛不住了,若是援軍再不趕來,再不趕來……
於是就在皇甫驍已經撐到極限的那一刻,那些湧入的探子忽而就像是得了空子一樣,嘶喊一聲,而後瘋了一樣的往兵營衝去。
而但凡有了一個突破口,那些人便都不再戀戰,瞬時間隨著第一個進入兵營的人一同向著那方趕去!
子盈一見,大喊:“不好!!”隨即轉過身子,利劍用力往前,一個,兩個,三個……光靠他們根本無法阻止這些人,交兵線也愈發的向著兵營靠近,眼看就要被他們衝破。
皇甫驍驀然回頭大喊:“做好一切準備,如果他們進去,一定要趕在發信兒之前取下他們的首級,一個也不能放過!!一個也不能!!”
剩餘兵將大喝一聲,而後亦拚了命的向著那些探子趕去,皇甫驍亦是衝去,可是就在馬上要抵達兵營的同時,卻發現已經有一個探子無聲無息的進到了門口。盡管皇甫驍早便吩咐人讓大軍暫時藏匿,以及收起了所有的兵器和攻城器械以防萬一,可是隻要根據大帳數量,以及地上的壓痕,興許還是可以判斷出來他們的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