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眸中緩緩耀動這一縷淡漠,卻也透了絲莫名的情緒。
他對她說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就連他也不清楚。
隻是恍然回眸,發現雲兒在自己的記憶裏,已經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到模糊了畫麵。
雲兒的氣息,曾經是什麼樣的?
夏侯伊攤開雙手凝望著那曾經碰觸過他的雲兒的手,指尖緩緩曲起。
記不清了。
唇間,仿佛隻刻印著現在這個人的味道,記憶中,也隻刻印著在千樂宮時聽到的她一次又一次的“壯舉”,鑲嵌在他的心中,揮不去,掃不開。
也或許,他又在無形中也同夏侯靖一樣,將她分來開看,所以他從來不會讓她喚自己一聲,三哥。
忽然淡淡笑了,然後又向後完全仰靠在了門上,還帶著傷痕的手覆在眼上,任是那逐漸泛起的金色光芒鋪灑在他俊美的臉上、身上。
‘王爺對雲若也有著救命之恩,這條命,本就是王爺的。’
指尖也好像還殘留著那屬於她的清香,還有細微的溫度,久違的溫暖,沁入心間。
難得真心的又笑開了。
“真是糟糕……”夏侯伊自喃,一陣沉默後,緩緩扯下了覆在眼前的手,“忽然好像可以明白夏侯靖的心情。”
言罷,夏侯伊便轉過身,雙手拉開了房間的門,看向外麵透出的朝陽。
“慕雲若,本王想要的,不是報恩。你如何才能,明白呢?”
從房中出來的雲若,一路沉默的在寨子裏走著,但是卻沒有直接返回房間,而是向著朝陽方向而去。
高塔處,時時傳來一陣可以使人平靜的笛聲。
雲若頓步,細細聽了聽,突然有些失神,唇角不由揚動了些許笑容。
好美的笛聲,卻隱隱透著哀傷,應該是嵐吧。
偷聽一下,應該不會讓人惱怒吧。
雲若想著,為了不打擾嵐,於是便徑自找了一處青階,蜷膝坐下,閉著眼眸靜靜聽著。
回憶湧上,穿越至今所遇到的每件事,每個人,每一次歡笑和每一次憂傷都在腦海中盤旋。
“或許一路來,堅強的有些過了。”雲若自嘲了下自己,可是慕雲若天生便是這樣,不允許自己低頭,就算是再來一遍,也會走到今日。而且,她的命運,也沒有機會再去後悔。
或是昨夜用盡了體力,想著想著,雲若便有些乏了,身子越來越沉,直到靠在了側麵的牆壁上睡去,甚至不知笛何時。
腳步聲自階梯上方緩緩而至,臨到雲若身邊的時候,腳步方才放緩。
看到雲若,嵐有些訝異,不明為何會在這麼僻靜的地方看到她,側眼觀察,發現在那張白淨的小臉上,染著平靜,或是明白了她來此處的原因。
指尖捏著的笛子,輕輕撚動,“是嗎。喜歡這笛音嗎。”
他自語,在雲若身邊站好,默默看了許久,然後喃喃道:“慕雲若,三爺經曆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你是唯一可以讓三爺笑出來的女人。”嵐或是想到什麼,俊臉上多了一份沉寂,“三爺他……”
“嵐。”然就在這時,一個冷漠的聲音自旁邊響起,打斷了嵐的話。
嵐微怔,看到是夏侯伊,即刻斂住了唇,安靜的行了個禮,“三爺。”
夏侯伊輕輕揚了指尖示意他不用多禮,然後上前看向窩在那邊已經睡著的雲若,“本王的事,不要告訴她了。本王不想讓這個女人再負擔更重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