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今日拜高堂時看到了俞貴妃的靈位,司徒曦蹙眉,深知鳳安夙是何等厲害的角色,不受寵的皇子卻人人畏之,第一神將,掌握兵權。麵對南淵國火藥、炸彈還能全身而退。如此一名大將,府中卻空無一名將士,這裏,就如一座廢棄的府邸,大得可怕,靜得可怕。
隻聽說今晚大婚之夜安王爺不在府中,而她司徒曦依舊住在冷月閣。
安若和雲染互相望了眼,擔憂看著自家小姐,司徒曦絲毫未覺,望著黑蒙的夜空,沉浸在無邊無際的回憶裏。
不久前北冥國有意挑起戰爭,隻是短短時日,便以和親的方式完了事。如今,兩國依舊交好。隻覺此事並無如此簡單,司徒曦蹙眉,一遍一遍想著這些事,怎麼也停不下來,心中一片混亂。
次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今天慣例入宮奉茶的日子,司徒曦本以為鳳安夙不與她同去,甚至不知道鳳安夙已經回了王府,卻在馬車上看到了他。
司徒曦一掀開車簾便看到了鳳安夙懶懶地斜靠在車裏,閉目休憩,安靜地就如無害的天使般。不似昨日淺藍的衣服,今日換了一件月白的衣裳,微皺,似沾了露,而他的俊逸的麵容也顯得有些倦意,眉峰冷峻,長長的睫毛迷上了一層霧,遮住了冰冷如幽潭般的雙眸,司徒曦注視了一會兒,直到鳳安夙突然睜開雙眸,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帶著洞悉人心的犀利,令她不由得心底一顫,才不由得移開了目光。
鳳安夙緩緩抬眸,神色淡淡的,看著司徒曦就如看著路人般陌生,隻見他嘴角一勾,浮現出淺淺的譏諷,眼裏突現邪魅,帶著冰冷,仿佛要將人陷進去般的魔力,“王妃每次看見本王都要發一下呆嗎?”
司徒曦微愣,不想他會有這麼一問,明澈的雙眸望著鳳安夙,也不惱,隻是淺淺一笑,“王爺說笑了。”
鳳安夙也抬眼望著她,那眼神依舊冷漠,卻帶著一絲深究。女人看他的眼神見多了,卻不似司徒曦般明淨,似不沾塵世半點塵埃,甚至不帶半點愛慕與迷戀。可能真是倦了,隻見他抬起纖長白皙的手,十指分明,指著對麵座位,淡淡的語氣有些沙啞,開口說道:“坐吧。”隨後靠著車窗,靜得讓人感覺不到氣息般。
司徒曦上了車,坐在他對麵,目光忍不住往鳳安夙的方向。
“三哥等等我!三哥…。”隻聽到車外不遠處一個聲音傳來,車簾欲掀起,卻聽到“砰”的一聲,窗簾未起,外麵那個人卻瞬間被震開了。
鳳冥軒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胸口咳嗽,控訴:“咳咳,三哥,你太殘忍了,謀殺親弟呢!”
司徒曦感到了鳳安夙全身散發出的森冷,麵色瞬冷,雙目如冰窖般,隻覺恐懼油然而生,進入心底,才發現,剛剛平和與她說話的人此時分明如嗜血的魔鬼。
“你太放肆了,昨日之事未與你算賬,今日卻還變本加厲。”鳳安夙聲音淩厲,“自己滾回宮去!”
鳳冥軒癟了癟嘴,腦海裏依舊浮現出昨日司徒曦的模樣,膚如脂,秀眉如柳,雙眸含水,清靈明澈,一襲紅嫁衣,恍如群花中豔麗的仙子,不妄他一掀蓋頭。不想三哥此時竟怪罪下來,雖有些訝異,心中卻是鬱結死了,又不敢發作。隻能不甘心叫道:“三嫂!三嫂!三哥欺淩弱小!”
司徒曦不想鳳冥軒此時會叫她,心生無奈,隻能苦笑,這鳳冥軒可真不算什麼弱小呢,迎上鳳安夙一副冰涼涼的模樣,一時脫口道:“老七,你再說,估計以後你三哥再也不放你進安王府了。”
隻覺鳳安夙深邃探究的目光突然看了過來,司徒曦自覺說錯話,暗惱,“老七”二字真不該脫口而出。
鳳冥軒捂著胸口的手一頓,竟忘了疼。三嫂與三哥同喚自己老七沒錯,心裏也覺得這三嫂叫老七叫的順口,自己也聽得順耳,隻是…。這未免也叫的太順口了,而且,竟如此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原來隻是去宸宮給逝去的俞貴妃靈位奉茶,司徒曦腦海卻想著剛剛在禦花園與鳳博然的偶遇,皆傳北冥皇帝與安王之間的父子關係很生疏,不想竟連陌人都不如,北冥皇帝句句帶刺,安王句句冷漠。
鳳安夙與鳳冥軒不知道去了哪,隻吩咐自己早點回府,司徒曦伸手攏了攏衣襟,才發現披風不在身上,這時才想起披風落在了宸宮。
“小姐可是把披風落在了宸宮?”雲染也發現了。
“嗯。”司徒曦回頭發現身後隻有雲染一人,不由問道:“安若呢?”
雲染輕皺眉頭,“那丫頭定是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樂不思蜀了。”
安茹不似雲染成熟穩重,卻不會失了分寸,司徒曦隱憂,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今日殷貴妃看自己的眼神,隻覺心中突然煩躁起來,隱約感覺有事要發生一般,沉聲道:“皇宮可不是能隨便玩耍的地方,披風且由著它,你先去尋安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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