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積月累下,顧望已經在潛移默化中認為自己隻是嚴朔的私有物品,是囚禁在牢籠裏隻屬於嚴朔的寵物,他的潔癖容不得顧望沾上別人帶來的半點髒。
今天,是這麼多年來,顧望第一次打破了嚴朔對他施加的枷鎖,擅自私下和同性見麵吃飯,所以他難免會因為這頭一例的犯規而心生怯意。
他偷偷抬起眼眸,試探性地想要打量一下嚴朔的臉色。
不料他剛對上嚴朔的視線,就被嚴朔緊盯著的恐怖的眼神嚇得又低下了頭。
兩個人沉默了將近兩分鍾之久。
顧望為了打破這場僵局,再次卯足了勇氣隨口問了聲:“我聽姍姍說,你剛才是擔心我所以就出去找我了嗎?”
“擔心?”嚴朔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挑起了俊眉,“顧總您真愛說笑,您又不是三歲小孩,還用得著我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去擔心您嗎?我出去找您無非是想跟您談一件緊急的公事。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已經擅自處理完了。”
說完,嚴朔把他眼前的文件推到顧望麵前,慢條斯理地說道:“四葉草公司原本計劃和我們公司合作,但是重新擬定的計劃案卻讓他們十分不滿意。他們臨時提出了很多要求,基於對我們公司利益方麵的著想,我在沒經過您同意的情況下便擅自和他們取消了合作計劃。顧總,您不會責怪我吧?”
望了一眼眼前的合作企劃案,顧望疑惑地低聲問:“之前四葉草和我們共同交涉了合作條件,雙方不是都達成一致了嗎?”
“他們臨時反悔,想要在營銷利潤分成上多占三成,這樣得寸進尺,我們公司還怎麼跟他們合作?”
“所以……”顧望想了一下,悄悄抬眼打量著嚴朔的神情,輕聲問,“你今天專門出去找我隻是為了這件事?”
“不然呢?”嚴朔緩慢地揚起唇角,冷笑道,“顧總您以為我因為擔心您的安危所以才刻意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出去找您?”
顧望忽然沉默了,眸底帶著淡淡的失望的光芒。
真好笑,他還真的以為嚴朔因為緊張他擔心他,所以才不顧一切地出去找他。難得會得到嚴朔這半點溫暖的關心,到頭來原來隻是自己一味的在對號入座而已,嚴朔關心的,僅僅隻有工作。
片刻後,顧望才勉強地收拾好了心情,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做主就可以,我先回去了。”
“顧總慢走。”
身後傳來嚴朔低冷絕然的聲音,話音還未落,顧望已經走出去,將門關上了。
直到顧望關上了門,蕩漾在嚴朔唇邊的笑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眸光陰寒如刃,緊抿著冰涼的唇僵坐在椅子上。
望著已經緊閉上的門,眼底的光芒,越發冷得徹骨,高深莫測……
……
…………
到了晚上七點整,整個公司的人幾乎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顧望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然後就走到旁邊的紅木衣架上取下自己的深灰色毛呢外套。
外麵的溫度一到晚上就下降了好幾度,在辦公室裏隨時備著外套絕對錯不了。
就在他剛把外套穿上打算走出辦公室時,一打開門,嚴朔就與他迎麵走來。
“先不回家,一起去個地方。”嚴朔走到他麵前,開門見山地說道。
“嗯?去哪?見客戶嗎?”顧望一頭霧水地問道。
嚴朔邊轉身,邊冷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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