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莉翻譯道:“方波,我今天來要告訴你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我也是昨天才得到這個消息的。”中村賣了個關子,看著方波的表情。方波的表情很奇怪,這個老酷哥,和自己沒什麼交情吧,有必要顛顛兒地跑來告訴自己壞消息嗎?如果有壞消息,也應該是吉野來傳達才對。
“吉野知道你來這兒嗎?”方波不動聲色地問。
中村並不回答他的問題,隻說了四個字,這四個字就像一個炸雷,炸得方波頭腦一片空白。
狐狼沒死!
狐狼沒死?!這確實是個糟糕的消息,非常非常糟糕的消息!
狐狼沒死,意味著方波編造的“富士號”的事穿幫了,穿幫了的後果是……方波不敢往下想了,背脊上冷汗涔涔。
中村義夫很滿意這四個字對方波產生的效果,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我不告訴你,你可能到死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那麼,你為什麼會告訴這個秘密呢?方波思忖,絕對不會是自己感召力強悍,短短十來天相處,就讓這個黑山會副會長投靠自己了吧。當然不是!方波從震驚中緩過來,不由仔細打量起麵前的中村來。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把這個消息告訴我!”
中村繼續無視方波的提問,自顧說道:“你一定奇怪伊藤和狐狼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找你算帳吧。那麼我告訴你,因為你還有利用的價值,黑山會需要你去爭奪‘格鬥之王’這個榮譽。你很聰明,現在你應該知道,無論你在參加格鬥之王大賽的結果如何,等待你和你朋友的結果隻有一個!”
“你說得很道理,”方波已經冷靜下來,這個時候格外需要冷靜,“坦白點說吧,你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中村這次沒有回避問題,坦率地回答道:“我要你幫我除掉伊藤和狐狼!”
方波坐了下來,他已經完全冷靜了,甚至還悠然地點了支煙。既然對方的價碼已經開出來,他當然也得想想有無機會砍砍價。在格鬥之王大賽結束之前,他和安蘭母女還是安全的,事情有回旋的餘地。
“中村先生,你的野心不小啊,幹掉伊藤,你就是會長了吧!”
“是的!”
“你這麼做,是把我放在火上烤。我要是殺了伊藤,就算你中村不滅口,黑山會幾萬會員,一人吐一口唾沫也把我淹死了。”方波坦白道。
“你錯了,方波。我要殺掉伊藤取而代之,不是因為權力欲,絕對不是,而是我要拯救黑山會。你會那樣想是因為你還不了解黑山會,黑山會的立會宗旨不是通過犯罪獲得利益,它是介乎法律與道德之間的另一種力量,在一個社會裏,總有一些事情,比如一個子女虐待自己的父母,法律能讓這子女孝順嗎?道德譴責有約束力嗎?這樣的人,就適合黑山會這種暴力團體來收拾。再比如,在日本,有什麼組織比黑山會更了解社會,更能對不良青少年有束縛力?日本為什麼會是社會治安最好的國家之一?黑山會的立會宗旨,正是維持地方的社會秩序。
但是,很不幸,伊藤會長擔任這個職務以來,已經嚴重偏離了這個宗旨,他走上極端暴力路線,使得國家犯罪事件屢屢不絕,而在全球範圍內四處樹敵,激起整個暗黑世界的對抗。而黑山會內部也出現嚴重分化,一派是伊藤會長為首的頑固主義者,真正的野心家,妄圖使黑山會的勢力超過整個暗黑世界,這聽起來有點瘋狂,可那幫家夥就是這麼想,也這麼幹的。而以我中村為代表的溫和派,則認為必須改革,重新回到既有宗旨上。
我要殺掉伊藤,是因為我們政見不合,除此之外,伊藤是我最尊敬的人,他富於激情、自律、有遠見,但為了黑山會的未來,我不得不設法除掉他。如果你幫助黑山會做到這一點,我可以擔保,你不但不會成為黑山會追殺的對象,反而是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