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瑤:“百草枯——”
“瑤姐!”池俞按住她,“他是你親兒子!”
席瑤:“嘻嘻,可以不是。”
兒子大了,不能打了,天天綁在家裏還要被告虐待,不如做了他!
池俞上車後,盛朝臣自覺跟了上來。
他沒給反應,靠在車窗上。
盛朝臣傾身,“池俞哥相親,是想結婚了?”
池俞怨氣濃重:“還不是因為你。”
“我?”盛朝臣無辜。
“都是你!”池俞衝他撒氣,“要不是你,他們也不會問我為什麼沒結婚沒談對象,下次再有人問我,你自己跟他們解釋!”
盛朝臣一怔,將他圈進懷裏,特別憐愛地親親他發絲,“好,下次我跟他們說。”
池俞哼了聲。
“那要是別人問我,我怎麼說?”盛朝臣說,“我說我喜歡你,我在追你。”
池俞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
“追我?你這是追人的做法和態度?誰追人是自己不高興就亂親亂發青的?!”
“那是池俞哥太可愛,我忍不住。”
盛朝臣說完,池俞又有爆發的征兆,盛朝臣柔聲哄騙:“那我好好追,可以嗎?讓我正經追求你。”
池俞一口氣堵回去,耳尖微紅,“……誰要你追,不答應。”
盛朝臣好玩地彈了下他紅彤彤的耳尖,咬上去。
“給個追你的機會吧,哥哥。”
池俞:“你、你少來。”
“給我吧,給我吧。”盛朝臣慣會用他的美貌謀福利,“我超想追你,我特別會追人,你試試不虧的。”
池俞信他的邪才答應了。
說是追他,但他們的日常生活基本沒變化。
盛朝臣登堂入室,沒事就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偏偏還很合池俞口味。
即便過年回家了,新年那晚,也會冒著被罵死的風險開車溜出來找他,第二天再偷偷回去挨罵。
今年盛朝臣賴在家的時間異常久。
許是他作風優良許多,又被捉到公司做貢獻,家裏對他賴著不走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池俞態度略有鬆動。
如果就這樣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誰知,在他鬆動前,盛朝臣收拾好行李,遺憾告訴他:“抱歉哥哥,我得回多棲尼了,教授催過我好幾次,因為你,我都舍不得走。”
“可是再不回去,課題就完不成了。”
池俞愣了好久,和他基本算是同居了幾個月,忘記他還要回多棲尼。
“……哦。”他垂下眼,遮住眼裏情緒,“你走吧。”
盛朝臣眼裏閃過一絲笑,“舍不得我嗎?”
“沒有的事。”
池俞異常冷淡,“學業順利。”
盛朝臣抱他,“我更想你祝我愛情順利。”
他返回多棲尼,池俞的房子空了一大塊。
沒人幫他澆花,沒人幫他穿鞋脫鞋,沒人幫他挑衣服,沒人在他忙不過來時喂他吃飯,沒人給他每天雷打不動的早安吻晚安吻。
醒來的屋子裏空蕩寂寥。
溫水煮青蛙,池俞這隻青蛙熟了。
是夜。
盛朝臣:【好想你,你想我嗎?】
多年前不變的話語,池俞在這一刻突然驚醒。
他這些年真的沒有想過盛朝臣嗎?他應該是想過的,隻是他讓自己忙起來,就顯得沒有那麼想。
他遠不如盛朝臣直率大膽。
他是否一直弄混了對盛朝臣的感情,親情還是愛情,如果不是愛情,他容忍對方在他身上撒野的忍讓,光是親情就夠嗎?
不夠的。
好可笑,池俞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感情上還像個十幾歲小姑娘扭扭捏捏。
人都要熱血衝動一次。
池俞推了往後幾天的行程,訂了最近時間飛往多棲尼的機票。
落地那刻,他給盛朝臣發信息:【你在哪兒?】
盛朝臣一個電話打過來。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盛朝臣慢慢問,“池俞哥,你在哪兒?”
池俞心跳很快,“多棲尼首都機場。”
“等我。”
對麵撂下這兩個字便傳來各種動靜,池俞唇瓣輕抿,等在原地,早就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此刻再次體會到那種想要馬上見到一個人的迫切渴望。
盛朝臣沒讓他等太久,上次見過的車停在他麵前。
比他高大的男人下車,第一件事就是擁住他,喘得急切。
“……池俞哥,池俞哥。”
池俞張手抱回去,整顆急迫跳動的心穩穩安定下來。
“我在。”
盛朝臣反複道:“是我想的那樣嗎?是我想的那意思嗎?”
“我不知道你想的哪個意思。”
池俞從口袋掏出幾張紙,是盛朝臣手寫的三千字結婚申請書,末尾簽上了池俞的名字。
“我是這個意思。”
風吹起他手中的紙張,紙頁嘩嘩作響,盛朝臣久久凝視著他的名字,無法言語。
池俞主動吻上他,“你的七年,我給回應了。”
“……不,不是七年。”盛朝臣啞著嗓子說。
是十年。
他愛上池俞已有整整十年。
十年後,盛朝臣擁緊他十年裏愛而不得的人,而池俞同樣給出愛的回應。
相愛的人,多久開竅都不算晚。
我愛你,謝謝你也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