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災禍該來的時候總是那麼極準確無比的降臨。絲毫也不會因為某人的意誌而發生改變。
所以禍事竟真如徐藝所料想中的一樣發生了,而且距離他預測的時間並不太長。
約摸在一個多小時後,當徐藝與何玄天正將一塊挑揀好的石塊綁好,準備扛上肩將它給抬去它的目的地。
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很沉悶很細微的聲音,間或還有不少細碎的泥沙,從他們頭頂的崖壁上跌落了下來。
兩人很是奇怪的抬了抬頭,而其他犯人們卻似絲毫也沒有察覺般不予理會,仍自在埋頭幹著手頭的活兒。
徐藝因為剛才心底的猜測,再加上隱隱萌生的擔憂,頓時極為留意這一異象,當那沉悶的聲音,在耳邊漸漸變大了些時。
徐藝和何玄天兩人相互驚駭的對視一眼,嘴裏同時發出一聲大叫不好,不約而同的甩掉肩上的工具,也不再理會那已經綁紮好的死氣沉沉的石頭,同時邊拔腿就如受驚的兔子般亡命的朝外跑,邊大聲喊叫著:“山崩了,山要崩了。”
他們這尖銳的聲嘶力竭的喊叫聲,頓時驚動了正在忙碌的犯人們,他們驚詫的看著兩人失措的舉措,一邊分辨著徐藝何玄天嘴裏喊叫的話語,一邊放肆的衝著徐藝他們哄聲大笑了起來。
不遠處正在巡遊的管教,也注意到了這麵的異常,當看見徐藝兩人嘩眾取寵般的邊狂奔著邊亂呼著。
不由的又氣又怒,也忙從遠處揮舞著電警棒朝他們追來,邊嗬斥著命令兩人停下來,邊大聲訓斥著一旁看熱鬧的犯人們繼續低頭工作著。
可此時已是驚弓之鳥的兩人。怎麼敢在這危險地帶多停留一步。既然預警的呼聲已經發生,那接下來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那幫不懂自然常識的家夥,既然不理會他們的預警,他們也無能為力了。隻能各安天命先尋求自保了。
就在他們氣喘籲籲的跑了大約有百把米的距離,終於被前堵後追的管教們圍堵住,就在幾個麵色猙獰的管教,欲好好教訓他們這兩個膽大妄為的家夥一番時。
突然身後隻聽得轟隆轟隆無數聲巨大如雷鳴般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一群哭爹叫娘的鬼哭狼嚎之聲。
山體上大片已經再也沒有依附力的岩石,開始轟然坍塌了下來,令人談之色變的山崩,終於在穀內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發生了。
此時所有圍著他們兩人的管教,和那些離兩人不遠的犯人們均表情驚恐而古怪,似乎還不願意相信,這樣驚心動魄的事情居然就真的發生了。而在那些凹麵之下勞作的犯人們,也撒開了兩腿,邊發出變異般的嚎叫聲,邊悶頭亡命的往外狂奔而來。
隻可惜這時的覺悟已經有些太晚了,這崩塌的速度一經啟動,又怎麼是這兩條腿的人所能趕超得過的。
數秒的時間不到,就有不少還根本來不及逃命的人,在發出臨終前的最後一聲慘叫後。瞬間就被那如流星雨般崩落的碎石流給淹沒吞噬。
而那些跑的稍稍快些的家夥們,也有不少被那四處飛濺如滿天星般的碎石子而擊傷擊倒,當他們再爬起準備繼續逃亡時,洪流已經迫近到了他們的後腳跟處,轉眼就將他們給掩蓋。
看到這淒慘一幕的人們的表情是那麼的惶恐失措,但也沒有什麼想法去解救他們,此際滿腦子就是快跑快跑…….快點逃離這人間煉獄。
當徐藝、何玄天和其餘一大幫子離得較遠,跑得夠快的犯人和獄警們終於逃出山坳口時,滿山坳已經布滿了崩落的碎石,而洪石流終於也被那窄窄的拗口所阻攔,緩緩止住了奔流之勢。
我們終於安全了!當這些劫後餘生的人們相互對視著時,個個淚流滿麵,嚎啕慟哭了起來。
在經曆了這麼驚心動魄的場麵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安然無恙。任那再剛強再冷峻的人也做不到無動於衷。何況他們這樣的凡夫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