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史誠這種老練的警官,溫儀不知不覺在跟著史誠的引導往前走,打了個寒戰才道:“起初當真不怕。或者說,沒有時間來害怕,腦子一熱就騎著車跟了上去。但後頭發生的事……讓我真的很害怕。”
直到和大喇叭搶方向盤以前的事史誠都記得,以後的卻不知道。而這些正是他急於想知道的內容,便問道:“我暈過去了,當時的情形,你還記得不?”
“記得。”溫儀點頭,美麗的臉蛋迅速發白,下意識瞅了一眼空調,看它仍運行著,寒意似乎是它發出來的才安心了一些,繼續道:“當時是這樣的,車尾向我撞過來……”
“……就是這樣。後頭有警官詢問我,我給他們都說了,隻是沒人信。更何況我嚇得一直忍不住哭,可信度就顯得更低。”
聽著溫儀的描述,史誠可以想像得到當時有多血腥。溫儀這個女子確實勇敢,但做為一個普通女子,頭一次經曆這種場麵,肯定被嚇得不輕,她所說的內容確實可信度不高。
史誠想了想,隨意問道:“那個人真是像你說的那個樣子?無論我怎麼想像他都不像一個人類。”
溫儀顫了顫,道:“我也不覺得他像一個人類。更像是……某種應該不存在的怪物。”
“怪物?”史誠用帶著憐惜的眼神去看溫儀,她真的被嚇壞了。
溫儀在史誠的目光裏覺得委屈,微有些不滿的道:“史警官,連你也不相信我?”
“我姓史,名誠。叫我史誠。”史誠委婉的道:“雖然我不想傷你的心,但做為一名警察,我們處理事務的角度都是從確定的事實出發,不猜想,不臆測,更不能加入自己的主觀判斷。”
停了停,又道:“誠實的說,我真的不太相信。一般的正常情況下,像你這樣的普通人,在看到太過血腥暴力的事情時,為了避免受到過大的傷害,大腦會生產一種自我保護機製,會將獲得的信息進行自動的加工處理以便於大腦接受。所以你現在描述的很可能是某種幻覺或是臆想。這樣的案例不是沒有過,在墨西哥,一名繼父奸汙自己八歲的幼女長達六年。可憐的孩子被人發現的時候早已經神智不清,心智更是發育不健全,她總是固執的堅稱胯下……呃,你知道的,就是男性那個部位,長得有長槍那樣武器的怪物在追殺她。事實上所謂的怪物就是她的繼父,隻不過在身體和心靈雙雙受到重創的孩子心裏,他被妖魔化了。在孩子的心裏,她寧可相信那是隻怪獸,而不是她的繼父,這樣的獸行才能有個相對合理的解釋,可以被大腦接受。”
“是嗎?”聽史誠這樣說後,溫儀自己也不敢確定了。想了想,突地又道:“不過在最後,他一直說死,死,死,什麼的。後來我仔細回憶時,倒像是覺得聽錯了,死沒有卷舌音,而他發音的時候有卷舌音,聽起來倒像是史,史,史。會不會是我錯覺?看他的表現,倒像是認識你似的。會不會……嗯,我隻是在猜,他其實是在喊:史……你的名字?”
史誠一驚,隨即愕然一笑:“不可能,我想我認識的人裏沒有你所形容的那麼血腥殘暴的人。”
溫儀也笑了,道:“我想也是。”
兩人卻不知道,這人真的有,正是陽毅!而此時陽毅正行走在陽光下,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一件破舊的巫師袍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