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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暴走開始,陽毅就完全沒有了半點理智。他能記得的事情不多,在破窗而出的時候從左前方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意。而且他還判斷得出來這股殺意有可能對自己造成傷害,威力不容小覷。如果不是心裏還掛念著一件自己不得不必須馬上去做的事情,他極有可能就返身回去將散發出殺意的目標擊殺當場。正因為這個原因,楊仲華和小楊嘉才由此逃過一劫。
接下來的事他半點都不記得。再模糊清醒過來的時候是因為聽到史誠熟悉的聲音。一則撕碎掉大喇叭,心中的狂怒略減,理智回複了一點,二則那聲音實在太耳熟,身邊的親人,隻要發出半點聲音憑他極度敏銳的妖異身體都能輕易認出來。這聲音對他來說,像是某種解藥,可以把他從狂怒的暴走狀態中掙脫出來。隻是它還是無法控製他身體裏四處亂竄的殺機。
但從清醒過來的那一刻,陽毅真恨不得一刀殺了自己。
再一次。
再一次!
他又給身邊的朋友和親人帶來了這樣大的危險。如果史誠沒有發出聲音,他現在會看到什麼樣的史誠?同樣也是一地的碎肉沫?
陽毅不敢往下想。
溫儀還在對麵衝自己胡亂大叫,在這一刻,陽毅無限感激這個看似不堪一擊又慌亂無比的女子。在她表麵的脆弱下,實則有著過人的勇敢和力量,如果不是她的阻撓,事情就真的無法挽回,自己將會親手扼殺自己最敬重的大哥。
天底下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可怕的事?
陽毅驚得六神無主,控製不住的放聲嘶叫。
這個舉動再一次嚇壞了對麵的女子,她從地麵撿了顆石頭,縱然怕到極點,但還是沒有碰崩潰,仍然敢於和自己對立。
陽毅實在不想再嚇她,隻是他不得不去確認史誠的情況。直到手掌按到史誠胸膛上,感覺到史家大哥那顆健康有力的心髒仍然有地的完好無損的在胸膛裏正常跳動,陽毅感激手足顫抖,直想跪下來感謝所有他記得的神名。
史誠還活著,這比什麼都值得慶幸!
但是史誠還是受傷了,肋骨斷了三根,其中有一根插進了肺葉裏,情況危急。他臉上還破了一個大血口子,這將會在史誠英挺的臉上留下無法抹去的傷痕,史家大哥英氣勃勃的臉上會為此留下終生的遺憾。這與其它的傷勢不同,它隨時都看得到,會像肉中剌一樣讓人心裏隱隱作痛,提醒自己傷害最親近的大哥。
下意識的,陽毅想將兩人一起都送往最近的醫院。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不似人形,但是麵前兩人,一個是最親近的大哥,一個是救了他的女子,全是重要之人,陽毅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就算自己發現後會被人圍攻,或是送進實驗室解剖,他也無所謂,隻要這兩人安全就好。
但那股熟悉的拉扯力量出現了,如果是在五分鍾以前,陽毅巴不得它出現。而現在,他一點都不想離開,不想棄自己的家人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