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妃冷嗤一聲,用極具鄙夷的眼神打量了餘盼暖幾眼,生怕別人看不出她的不屑。

她說別的盧舟舟都不在意,但李瑩不應該說她的女兒。

盧舟舟無聲地把女兒護在身後,冷冽的眼神對上李瑩伶俐的目光。

進宮這幾年,李瑩居貴妃之位,不甘心低她一頭,所以事事和她作對,兩人見麵都似仇敵見麵分外眼紅,李瑩更是格外熱衷和她針鋒相對。

在盧舟舟看來,大家不過都是身在宮中出不去的可憐人,彼此針對沒什麼意思。

沒想到她如今被廢,李瑩還能大費周章追過來對她冷嘲熱諷,真是為難她。

不過她盧舟舟從來都不是軟柿子。

盧舟舟眯起眼,眼神戲謔又直接地肆意打量著李貴妃。

她未出嫁前是安北侯嫡女,進宮便是皇後,縱然去掉這些頭銜,也難以抹去多年沉浸練出來的氣勢。

李瑩被她看地渾身發毛,但不願示弱,梗著脖子迎上她的目光:“你這麼看著本宮做什麼?”

盧舟舟搖頭輕笑:“在看別人笑話之前,貴妃娘娘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如今宮中開支緊張,國庫沒幾個銀子,娘娘還做著錦衣玉食的美夢?我被廢倒是可憐,不過娘娘的貴妃當著不是也沒什麼意思?”

宮中是個到處都需要使銀子的地方,如今宮中基本的開支都有問題,伺候的宮人能盡心到哪裏去?

今年的賦稅收不上來的,天災將至,大洲各地肯定已經出現征兆。

在皇宮裏守著頭銜有什麼用,能不能吃得上飯還兩說。

盧舟舟一針見血戳中李貴妃的痛處,前不久家中傳來消息,府中被盜,什麼都沒留下,如今的丞相府一窮二白,連一百兩銀子都拿不出。

李貴妃原本想寫信回府,讓家中先送些錢來支用,沒想到是這麼個處境。

堂堂貴妃,身份貴重,還不是打點宮人的銀子都沒有。

李貴妃麵色漲紅,呼吸急促起來,胸口跟著劇烈起伏,揚手甩了盧舟舟一巴掌。

“你不過一介低賤罪臣之女!還當自己是壓在本宮頭上的皇後娘娘?膽敢對本宮不敬,誰給你的膽子!”

李貴妃突然動手,所有人都看著,無人阻攔,不過盧舟舟本來也沒打算躲。

生生受了李貴妃一巴掌,盧舟舟眸光淡淡地看著李貴妃,眼裏沒有一絲波瀾。

整條宮道上都因為這一耳光靜了一瞬。

“你這個壞女人!不許打我母親!”餘盼暖圓溜溜的眼睛瞪大,氣得小臉通紅,衝上去就要為母親打抱不平,結果被盧舟舟攔住。

盧舟舟緊緊抱著懷裏掙紮的女兒,溫柔地安撫她:“我沒事,小暖兒乖。”

受了李瑩一巴掌,盧舟舟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哄著懷裏的女兒,仿佛餘盼暖就是她的一切,別的她完全不在乎。

並非盧舟舟能忍,而是眼下她們母女不具備反抗李瑩的能力,那便忍耐。

李瑩此人爭強好勝,在她牙尖嘴利的時候,你還兩句嘴,讓她覺得心滿意足之後再不做理會就是,她自己就會覺得沒意思。

這幾年,李瑩一直把盧舟舟當作自己的假想敵,一直想著擺脫被盧舟舟壓一頭的那一天。

這一天真的到來,李瑩才發覺,怪沒意思。

一個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人,不過是個垂死的廢物罷了,她和一個廢物計較做什麼?

她居然明裏暗裏和這個人鬥了好幾年,如今的廢後盧氏不是曾經的皇後,現在的盧舟舟,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