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鮮甜，肌肉的緊致與嫩彈。
本傑明清楚自己正吃著什麼，他非但不覺得惡心，反而滿足無比。他咬穿了巨型耗子的腹腔，甚至把頭都埋進了那血洞之中不停啃食。
他感受到自己鼓脹的胃囊已經無法承受更多，可身體仍有饑餓的欲望不斷出現，催促著他繼續吞咽。
半晌，直到本傑明的喉管被糾纏在一起的老鼠毛堵住，他才找到了停下來的契機。
“嘔....我這是怎麼了...”
毛發與未嚼碎的生肉塊混在一起，散發著陣陣惡臭。本傑明聳動著鼻子，似乎有些未能滿足，想把吐掉的那一灘惡心東西再吃回去。
“做個人吧，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吃得下去。”
精神與肉體的割裂，讓本傑明短暫地有些無所適從。抹了抹沾染在滿臉的鮮血與脂肪，他愕然發覺自己的左臂已經恢複如初，甚至更壯碩了一些。
這絕對不是人類該有食欲，也不是人類該有的恢複速度......
與此同時，本傑明在沙漠之下感應到了許多“食物”，與他能透過冰箱察覺食物存在的情況如出一轍。
“可以食用它，也可以把自己的“養分”灌輸過去。”
這是突然出現在本傑明腦海中的一段知識。
“食用？”
還沒細想這個詞彙代表著什麼，他的身體就已經替腦子做了決定。
點點淡綠色的光芒隨即從沙漠中析出，飄去本傑明的方向。這光點隻一觸碰就穿過了皮膚，融進他的體內，為他帶來品嚐青草似的清新和一點點飽腹感。
不僅如此，這綠色光點的融入更像是一個啟發，為本傑明帶來了全新的視角。
他審視起自身，發現自己體內也流淌著無數類似的黃色光點，支撐著自己的呼吸、心跳，支撐著一切生命活動。
“這就是食用？”
本傑明必須承認世界發生了難以想象的變化，各種超出常理的事情接連發生，經驗主義根本不適用於現在。
而對他個人而言，更急需思考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他的身體為什麼會違背自己的意誌行動。
“紅色石頭摧毀了我，也改變了我。它應該具有某種程度的意誌存在，甚至很可能成為修複我身體的一部分，突然冒出來的知識不出意外也是它給予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它的目的是什麼？世界的變化又是否與它有關？
一切都隻是猜測，本傑明無從考證，但從肺癌的緩解或治愈來看，它的存在極大程度地幫助了自己，或許不該抱有太重的敵意。
“算了，我連到底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就別瞎想了。但連耗子都變得這麼恐怖，以後的所有行動都必須小心才行，異變波及到的範圍可能很大很大。還有，我進入嚴重受傷狀態會產生不可控製的饑餓，暫時不知道怎麼壓製，一定要注意避免...”
耗子的出現還印證了其他生命存在的可能，這鼓舞了本傑明的信心，讓他堅信一定還有其他人類活著。
至於其他人是否像他一樣變得怪異，本傑明就不清楚了。
他不願意沒有邊際的繼續空想下去，隻想利用現有的一切提升自己的存活概率，便轉移注意力，研究起另一份知識。
“灌溉”，顧名思義就是讓自己變成提供“養分”的一方。
感謝身體的自主反應，他現在無需學習，也控製著體內黃色光點飄向沙漠之下。兩息時間過去，一棵樹苗很快鑽了出來。
“沙漠之下的原來是種子或者樹苗嗎，這就是灌溉？可我好像沒感受到損失了什麼。”
想了想，本傑明繼續輸送著養分。就見著樹苗飛速生長膨大，冒出密集的枝丫與綠葉，轉眼就長出八、九米高。
“這是目前我能做到的極限，嗯...灌輸的付出與收獲並不等價，隻會帶來少許的饑餓感，再承受五次不成問題。”
一本正經地總結完，本傑明突然感覺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實。
“我竟然能辦到這種事情，而且病也好了...這是我的新生嗎？”
他一手撫摸著新樹樹皮，一手按向胸口，陷入了沉默。